凤夙皱起眉头,南诏素来同北齐不合。此次留下来,只怕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南诏太子似乎早就得知他们到来的消息,他们刚刚迈进院子,南诏太子就迎了上来。凤夙收起脸上的神情。连宫锦笑着看着南诏太子,南诏太子心头骤然一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
“太子是早知本宫要来吗?”南诏太子既然敢强行留下她的人,凤夙自然也不会同他客气,“就是不知太子特意将本宫请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诏太子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定了定心神道:“王妃说笑了,本宫不过是好奇舍妹所救的人到底有何特别,这才将陌邈兄留了下来。至于将王妃您请来,本宫听说王妃医术无双,不知可否为舍妹诊断一二?”
若是墨祁渊是天生的温润如玉,眼前这人就是刻意。凤夙几乎在他身上闻到如同墨祁云一般的厌恶的味道。凤夙抬起袖子掩唇道:“公主既然是为了本宫的哥哥受伤,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事实上,宋荷鸢脾气爽快,她心生欢喜,就算没有凤陌邈这一层,她也会来看一看。
夜荆凉站在凤夙身后,看着她同南诏太子打太极,不免嘀咕一声。凤夙向来黑心,同连宫锦一个样。若是这南诏太子没什么坏心倒也罢了,若是心存不轨,只怕不知要被坑到什么地步。连宫锦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夜荆凉浑身一凉,立刻禁闭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屋子东侧摆放着梨花木镂空雕花大床,牡丹芍药白灵鸟帘幔用金勺舀起,挂在两边刷了黑漆的墨玉黎芝木勾上。宋荷鸢正禁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盖着薄被,禁闭双眸,脸色十分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凤夙慢慢走上前,手指落在她的腕上,半晌,才松了口气:“并无什么大碍。想来太子您已经入宫请过御医来看了。只要在熬些补血气的药喝了就成。”
南诏太子明显松了口气,抬手请凤夙出去。凤夙陪在他身侧转了一路,突然道:“太子这是不准备让本宫见一见自己的哥哥吗?”
她的语速很慢,但是十分坚定,让人立刻就能明白他的决心。南诏太子知晓她的意思,立刻挺直了脊背,道:“连王妃说的哪里话,既然如此,那本宫现在就带您去。”
凤夙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连宫锦的目光也瞬间落到他身上。南诏太子神色不变,领着凤夙往左侧的小路走去。地上铺满了青玉白石子,光洁亮丽。凤夙绕过一尊假山,就见流水人家,一道细小的河流顺着假山的空隙流淌出来,在落入两边的湖泊里,如此反复循环。行走间的长廊下挂着灯笼,红彤彤地一片。凤夙不禁啧啧惊叹两声。大都的驿站到底是不同,南诏选择在这里居住,也不算是亏待了。
“你若是喜欢,回头在府里也造一尊便是。”连宫锦突然伏在她耳朵幽怨地道。
凤夙浑身打了个激灵,寒毛倒竖。凤夙迅速转过身子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连宫锦。连宫锦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凤夙没好气地转身,莞尔一笑:“也好。”
她是见识过连宫锦的奢侈腐败的程度的,想必花费点银子,建一栋这样的庄园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凤夙眼睛翘起,难得地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