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西宫在书房东边,夙绕过几道弯就到了。太后正躺在人榻上晒太阳,听到宫人回报,立刻睁开眼睛来。陶姑姑站在一旁,手指掐在一起,言又止。太后递了个眼给,陶姑姑立刻收起脸上的黯淡神,摆出一副笑脸来。
夙来时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系在自己脸颊上,这才盈盈走上前来,对着太后屈膝行礼:“臣媳见过太后。”
太后上下打量一眼,坐直了子,笑了起来:“一年未见,你倒还是这样鬼机灵。哀家听说,你的容貌毁了,治不好了?把帕子摘了给哀家看看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这宫里这么久,总不至于被你的容貌吓到。”
夙犹豫了下,还是摘下遮面的帕子,慢慢抬起头来。太后拉着的手,怔了一下。良久,太后方长叹一声,似乎有而发:“你苦了。”一句话已表明了太后的立场。夙难得地红了眼睛。
许是太久没见面,太后今日的话到是比往常多得多。夙坐在一旁陪着说话,不时将太后逗得哈哈大笑。乾西宫的宫都是心头欢喜,只盼着连王妃能早些来。太后这些日子子困乏,总是没什么神,常常是说不到三两句便是喊乏。如今连王妃来了,太后也神起来。唯独陶姑姑站在太后旁,面上虽是带着笑意,却免不了忧心忡忡,说话间也是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院子里种着牡丹,不过两三枝,星星点点得开着,到是墙角的木槿花开了大片大片的,十分喜人。传闻太后和先帝就是在木槿花下定,太后偏爱木槿花也是有着缘由。恰巧有风吹过,院子里顿时弥漫起一似有若无的清香。
夙的神变换了一下,心里有疑过。太后拉着的手,着手上戴着的金镯子,不免笑了起来。夙一时来不及思考方才的事,只好压下心中的疑,回着太后的话。只是太后似乎对自己的病因十分忌讳,夙问了几句,太后都是以老病带了过去。夙疑地看着太后,太后似乎并未察觉到一般,只笑容满面地看着,上上下下地问着。
临了,夙起拜别太后。太后吩咐陶姑姑进室取出个白玉锦盒来。太后接过锦盒,似乎有些伤。过了好大一会儿,太后好似才缓过来,长吁了口气,将锦盒打开,出里边的什来。夙抬眼去,就见里边放着个红的缠金丝链。太后冲招了招手,示意坐到自己跟前来,这才将那莲子取出来对着夙的脖子戴了上去。
夙顿时大惊,连忙道:“太后,这,万万不可。”这链子的来历定然不凡,此刻太后突然送给,只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夙心头跳了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过脑海,惊的浑都止不住发抖起来,犹如被人扔进了万丈碧波中。夙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动弹不得。太后却是不管的推拒,直接将链子戴到脖颈上,眯着眼笑地看了会儿,才拿起一抹的红枣咬了一口,又仿佛是咬不动了。太后将红枣放回去,叹息着道:“这东西还是当初先帝赠与哀家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打先帝走了,哀家就没再拿出来过。既然如今你嫁给了宫锦,这东西就给你了。”
陶姑姑将锦盒一并递到夙手上。太后了额头,看了眼天,叹了口气:“人来了,这子也就不中用了。哀家也乏了,你且回去罢。”
夙抱着锦盒,心中疑不断。然而看太后这个模样,分明是不预备告诉答案。夙转退下,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太后的神话语。不知为何,总觉得太后今日十分不对劲。似乎,似乎马上就要离世一般。夙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脚步虚浮地走出宫门,一眼就见连宫锦正站在宫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