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墨祁渊一出宫就接到夙的帖子。他立刻调转马头,急匆匆地往安阳王府去了。
夙正坐在屋子里煮茶,前世里就爱学这煮茶的技巧,特意缠着钦南为请了师傅来教习。这一世,依旧是喜欢煮茶,小炉上的茶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桌面上放着一套茶,等着水完全开了,夙一把提起茶壶,细长的茶倾倒在茶碗上方。顿时,一晶莹剔的水流就冲到茶碗里。夙十指端起茶碗,素手一扬,就将那热水倒在一旁的铜盆。墨祁渊看得出神,见取过一旁放置的小茶壶,揭开盖子,往里倾倒热水,如此反复,最终才取出茶叶洒在其,再倒热水烫开。夙手指按在茶盖上,轻晃了晃茶壶,这才取过茶碗,一碧绿的水流顺着茶慢慢倾倒进茶碗中。墨祁渊坐在面前,一动不动地着。夙端起茶碗递到他跟前:“太子尝尝。”
碧绿的茶水水波流动,恍然幻出一朵花儿开,又迅速降了下去,恢复一片平静。茶香顿时四溢开来,弥漫到整个屋子。墨祁渊不是第一次见泡茶,只是每次看来,都是让人心神宁静。他将茶碗凑在鼻尖,轻嗅了下,这才右手抬起,呷了一口。
此时青儿捧了热巾上前来,夙接过了手,这才接着捧起茶碗,定定地看着墨祁渊:“太子殿下,您现在已无大碍。只是皇后的病十分严重。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怕皇后心里还念着皇上,我虽是能将皇后体的毒素引出来,只是这心病,我却是没办法解决。此事,还需要太子多空去探皇后娘娘。”
墨祁渊的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地皱起来。他分明觉到,无论他怎么样想着法子地靠近夙,都是不得其法。墨祁渊忍不住苦笑起来。夙向来是理智而冷静,同时也十分的无。就好像,当初明明知晓自己的心意,却毫不声地推拒了,甚至是在言语上毫不留地威胁了,警告了他。墨祁渊想起自己曾以为眼前的子是因为一些温的红的愫才选择帮助自己。甚至于,他也做好了准备来接纳。然而,实际上,却认为他不过是个盟友,是个可靠的盟友。墨祁渊不有些哭笑不得。
夙知晓他心的想法,但是并不担心。墨祁渊不会放弃皇位,又或者说,到了现在这个局势,他已没办法放开皇位。因而墨祁渊必须克制自己的,甚至是克制自己的行为。墨祁渊显然也明白的想法,他叹了口气,道:“多谢,此事本宫回去会多劝劝母后。”
永安公主猝然离世,皇后自此后一病不起,如今已是泡在药罐子。皇帝去看了几回,每每皇后都是泪眼婆娑的样子,不住地念叨永安公主。开始时,皇帝还有几分耐心,到了最后,皇帝已完全失了力气,不再去了。皇后心灰意冷,更加不会前去讨好皇帝。到是宛贵妃,时常端着汤羹前去看皇后,促膝长谈。只是这也没什么大用,皇后如今已是形容枯槁,完全不复生气了。夙曾宫去看过一次,皇后斜斜靠在床榻上,原本丰的子廋了一半,脸苍白,连起都十分勉强。最糟糕的是的眼睛,空地,仿佛嵌了两颗玻璃珠子进去,不过是偶尔转动一下,看起来十分吓人。
只是这也怪不得皇后。当今的皇后是自愿宫嫁给皇帝的。初始,皇帝因为皇后母族的势力对好一番温言软语。就在皇后的一颗心都挂在皇帝的上后,皇帝突然开始纳新人宫。皇后从前是闹过的,几乎撕破了脸皮,但是谁也没办法阻止皇帝偏宠那名子的决心。甚至于,皇帝将那子封为四妃之首,将搬进长安殿住着。皇后又急又怒,但是什么也不能做。是皇后,必须保持自己的尊严,庄重。甚至于连吃醋撒娇都是不允许的。这深宫大院,活生生地将皇后给磨了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