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活了大半辈子,向来是趾高气昂,什么时候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过。此刻拎着的人一松手,邢氏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夙冷眼看着:“父亲,您还真是用心良苦。”一字字,犹如刀片搁在上,一下子划下来,发出迟钝的痛。
钦南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一下子被剖开来,他面容扭曲,冷哼了一声,却还兀自昂着头:“大胆,夙你这是要弑父吗?为父竟不知你这样大胆,是嫁进了安阳王府就这样无法无天,这是谁给你的规矩!”
他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下来,妄图以此将夙砸个碎。然而夙却并不害怕这一点。又或者说,在从战场上重新活过来后,就再也不畏惧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人心软。眼前的钦南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何况,夙角掀起,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意:“这些,自然是父亲教导的。”
众人顿时没了声息,钦南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邢氏抖抖索索地瘫软在地上,手里的佛珠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向夙,再转过头看了眼钦南,面突然难看起来。王妈妈跪在一旁看着,明显闻到邢氏上不断传来的难闻的气味,下意识地掩了下鼻子。邢氏立刻恶狠狠地瞪向,王妈妈面一白,随后默不作声地放下手掌。邢氏却是气得脸发青,两眼一番,作势就要晕过去。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夙带着森冷杀意的话语:“老夫人若是晕了过去,就不必再醒来了。”邢氏一下子直了子,目愤恨地盯着,里呼哧呼哧地着大气。王妈妈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老夫人到底是老了,是一两句话就足以将吓得丢掉半条命去。何况,三小姐来势汹汹,只怕是当真要毁了这府。实在是孽缘。
钦南直了腰板,笔直地站着,目仿佛淬了毒的利剑冷冷地视着。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疑。夙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失败这样的想法。说到底,还是钦南对自己太自信了。不错,他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但是他却是隐瞒了大部分的实,换了一种方式来解释当年的事罢了。只怕当年他本没有中蛊毒,这些恐怕都是用来欺骗母亲的言语。至于自己的诞生,也本不是意外。至于白氏老夫人不过是被他当枪使了。钦南一边在暗看着白氏对母亲下手,一方面又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慈爱的面孔来,如此心积虑,为了不过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来启动家阵法,以将府推到另一个高度。
至于同墨祁云合作,恐怕是这计划里小小的一部分,又或者说是,钦南的临时起意。这些事,只怕连白氏都是毫不知。至于轻扬,恐怕也是一知半解。夙冷笑一声。原本也是相信了钦南的说辞。但是若真是如此,他开始时又何必将自己囚起来。而且,一个可以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亲生骨,就为了防止他吐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语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丝半点的心肝呢?
钦南这个人十分的冷,若非为了当年的事,只怕本就不会再踏足府。钦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下子惊飞了不远停在梧桐树间的一只画眉鸟儿。他瞧着夙,咧道:“孽障!当真是孽障!”他恶毒地盯着夙,一字字道,“你今日抓住我又如何,难道你还敢将我压上金銮殿上请求皇帝置吗?”
说来说去这不过是家事。何况那些被派过去刺杀夙的死士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皇帝如今病重,由太子代为理政务。但他毕竟是朝中一品员,凭这些家事,太子还没资格置他。何况,夙毕竟是他的儿,无论如何,也不能状告自己的父亲。若不然传出去,只会这大都的人耻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