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头一惊,旋即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你这话是说哀家冤枉你了?陶女官,将人带上来。”
望着来人,凤夙神色登时一变:“画眉,你怎么……”
“小姐,画眉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吧。”画眉陡然跪倒在凤夙的脚下,一手拽着她的裤脚道,“奴婢只是无意中见到您不小心摔了镯子,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您就饶了奴婢罢。”
画眉一边哭一边磕头,原本白皙可人的小脸上此刻脏兮兮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青紫,明显得一副受了刑罚的样子。凤夙不禁微微皱眉,唇角忽而勾起一丝浅笑。
“画眉,你在我身边伺候多年。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肯悔改也就罢了,还要在太后面前诬陷我,当真是令人寒心。”凤夙转开眸子,痛心疾首地道,“你私拿主子钱财,我念在主仆一场,又念你初犯,才没有与你计较,可你现在恩将仇报,胡言乱语,就是我饶得了你,太后她老人家也饶不了你。”
“小姐……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画眉抹了把眼泪,哭诉道,“奴婢向来忠心耿耿,又怎敢做出偷窃这样的事。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冤枉啊!”
“忠心耿耿?”连宫锦冷哼一声,上前一脚踹开画眉,笑道,“你满口胡言,句句陷害,本王看你分明是想置夙夙于死地。你这样的刁奴,也配说自己忠心耿耿?”
太后眸色瞬间冷了下来,手指死死掐着指甲,怒道:“放肆!宫锦,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说哀家老眼昏花,是非不清吗?”
“儿臣不敢。”连宫锦忙垂首认错,面上却罕见得出现了一丝嘲讽。
太后心头一惊,气势下意识地软了下来:“罢了,罢了,既然这二人各有各的说法,哀家便好好听听,倘若有人敢欺瞒哀家,休怪哀家扒了她的皮。”连宫锦这才挺起身子站在一旁。
那画眉身子一个哆嗦,忙痛哭流涕道:“太后……太后,奴婢亲眼见到小姐摔了镯子,还请太后救救奴婢,奴婢,奴婢不想死啊!”见太后不说话,画眉急忙膝行几步,重重地磕头道,“太后,那镯子现在就在金器坊等着修补。您要是不信,可以传金器坊的掌柜来问。”
太后垂眸看了她一眼,复才道:“急事如此,陶女官,还要麻烦你出宫跑一趟了。凤小姐若是心中无愧,不妨陪哀家在此等一会?”
凤夙浅浅一笑:“臣女遵旨。”
瞧着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太后手指不禁微微缩紧。不多时,一中年男子就缓步迈了进来,刚一进来,那男子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太后眉眼淡淡:“起来吧,金掌柜,不知你可认识这一位?”
金掌柜连忙抬头望去:“太后,小人识得。凤小姐昨日带了一款镯子到小人店中,叮嘱小人一定要修好,说好的三天后来拿,凤小姐现在就要吗?”
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凤夙,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金掌柜连忙跪倒在地,额上满是汗水。
凤夙不动声色地扬起唇角:“太后何不问问那镯子是什么样式呢?”
太后心口一滞,不耐烦地道:“金掌柜,那镯子的样式你可还记得?”
“回太后,小人记得。”金掌柜连忙磕头,恭敬地道,“太后只消拿张纸来,小人这就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