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凤夙不断修书前往南诏。可惜一封信也没有传回来,了无音讯。凤府花了半个月的时候,都没办法配置出符合花鸢草药性的药物来。说这话时,宛花鸢的神情有一刻钟变得十分古怪。然而凤夙只顾着看着自己手中的花草,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砰”地一声打开。青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凤夙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青儿向来规矩,现在这般失态到底是什么原因。青儿抬起眉眼来,大声道:“小姐,南诏公主的信到了。”
说着,青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并锦盒交到凤夙手中。凤夙一下子站起来,手里的草药顿时掉到地上。锦盒里赫然装着一支颜色鲜艳欲滴的草药。凤夙惊愕莫名,猛然回身将草药塞到宛花鸢手中,神色凝重:“师傅,还要麻烦您了。”
宛花鸢的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目光下意识地往那信件瞟了两眼,随后强自收起脸上的神情,快步走了出去。凤夙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摸了下腕上的玉镯。
片刻后,凤夙放下宋荷鸢的来信,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宋荷鸢实在是大胆,这花鸢草南诏皇帝的护身符,她倒好,竟然给偷出来了。若是南诏皇帝不发现倒也罢了,若是知道了,纵然皇帝十分宠爱她,恐怕也要将她扒下一层皮来。
正想着,外边突然传来惊呼声。凤夙立刻放下手中的信件,推开门,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向她的院子慢慢走了过来。凤夙注意到他此时板着脸,向来温润的脸庞上罕见地有着怒气在跳动。明黄色的龙纹朝云纹正服衬得他越发威严。青儿站在凤夙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掐进袖中,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白。
这个时候,凤夙突然上前一步,恭敬地屈膝:“臣见过皇上。”礼数十分周全,神态恭敬,一丝错处也挑不出来。墨祁渊静静地看着她,今日凤夙身着一件藕色水袖云杉,露出下边的白底红荷绣纹裙摆,仿佛是一株娉婷而立的清莲。此刻她眸光清冷,幽幽的,仿佛是古井一般。然而墨祁渊仔细看去,却是在她眼下看到一片乌青,虽然脸上擦了粉,却还是掩盖不住。墨祁渊满腔的怒火突然降了下去,俊朗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羞赫。
随后他仿佛意识到不妥,沉声道:“朕有事同爱卿相商,其余人等,退下!”林公公立刻带着人往后推开。就连青儿和红锦都是被逼得退后三步。凤夙知晓他要问什么,顺着他的步伐往院子里的凉亭走去。
亭子四面的帘子高高卷起,石凳子上铺了软垫,有风吹过,十分凉爽。墨祁渊脸上的灼热似乎也消散了些。他看着凤夙,道:“母后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神情中透着一种为难的痛苦,似乎生怕听到凤夙承认。然而凤夙却是将目光投到池塘中一株盛开的莲花上。此刻有风吹过,荷叶带动着莲花一同摇摆起来。等风停了,莲花也逐渐停了下来,宛若绝世佳人,娉婷立在那里。凤夙眼波流转,叹了一声:“皇上,太后是自愿追随先帝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