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墨祁渊十分震惊地倒退一步。夙的目落到墨祁渊的脸上,慢慢道:“纵然先帝并不喜欢太后,但太后对先帝的,却是毋庸置疑。这一次,也是太后自己提出要为先帝陪葬。不知皇上有什么疑问?”
墨祁渊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夙冷笑一声:“皇上今日此来恐怕不是为了太后的事,而是想来探听王爷的虚实?”墨家的人向来忘恩负义,骨子里的狠辣更是旁人所没有的。墨祁渊未坐上皇位时,自然该千方百计拉拢安阳王府。但现在,安阳王功高盖主只怕墨祁渊想着的是怎么除掉这个障碍,就如同先皇一样。
“放肆!”墨祁渊怒喝出声,难免有心思被穿的尴尬。然而夙却并不怕他,只是扭过脸来带着三分审视地盯着墨祁渊,直到他心头发麻。墨祁渊不自觉弱了气势,夙站在一旁,目冰冷,犹如三尺寒冬。
夙啪地一声摔了帘子,起就走:“皇上,你且安安心心地做你的皇帝,这个皇位,并非人人都稀罕的。”
三日后,夙正待在屋子里看书,天渐渐昏暗下来。外边的青儿突然推开门来,道:“小姐,夜黑了,奴婢再给您取一蜡烛来。”夙摆了摆手,一心翻着医书,心思繁乱。
一道艳丽的影突然顺着长廊走了过来。守门的妈妈立刻前来禀告,青儿端着蜡烛过来,远远瞧着来人就是富贵无比的样子,立刻转进去禀报了。夙早已听见外边动静,此刻也放下医书来,抬首瞧着外边的动静。
只是天昏沉,那人半个形隐藏在影里,容貌被木槿树的影子挡住,辨不真切。单瞧着形,理当是个子。夙心里模糊地浮现出一个人影来。站在院子门口的子似乎察觉到夙的目,立刻惊喜地看过来,手掌挥了两下。夙瞳孔骤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站起。
愣神间,青儿已去请了人进来。宋荷鸢一路风尘仆仆,头上的发簪都变卖了好几支才赶到大都来。好在一路上都是扮作男装,若不然,只怕还没出南诏的国界就被抓了回去。夙听着说,角染了三分笑意:“你这裳是在大都换的?”
宋荷鸢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拉起夙的手掌,忧声道:“连宫锦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次一路上走来,宋荷鸢都没有见到连宫锦的影。何况,这么晚了,连宫锦向来是不会让夙一个人待着的。然而此刻夙却是躲在这房间看书。可见连宫锦的况的确不容乐观。夙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眸子里仿佛倒映了全天的星,道:“他近日都是忙到很晚再过来,想必现在应该是在书房罢。”
宋荷鸢狐疑地盯着,目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顿时明白过来。恐怕夙都是有好几日没见到连宫锦了。这样的解释唯有一个,那就是连宫锦此刻不宜见客。夙偏过头,不去看的神,笑着道:“如今药草都已准备齐全,除了一昧莲子枝外,便可药了。”
外边突然一道响雷打过,轰隆的雷声一下子将夙的话语吞噬进去。红锦急匆匆地回来,将竹伞放到一边,这才抖了抖上的湿服,推开门:“小姐,王爷昏倒了。”
夙立刻站起来,脸庞上罕见地出现忧。连宫锦向来是最隐忍不过的,纵容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只怕是因为他已倒下了。夙连伞都顾不得打,便急匆匆地往书房方向跑去。宋荷鸢刚准备跟上,却不知为何收回脚步,定定地看着的背影。
书房半点烛都没点,十分昏暗,推开门就见暗紫的曼陀罗帘幔后,倚靠着床斜躺着一个人。夙立刻挑开帘子慢慢走过去。男子脸上并未着装,干净的脸庞此刻安静下来,完全褪去了往日的霾。夙出手将他扶正,躺好在床榻上,看着他那张脸出神。片刻后,猛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