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一下午站起来,目惊疑不定地在夙面孔上扫过。夙笑了笑,语气斩钉截铁:“以林兄的才华,在大都谋个礼部侍郎的职位倒也并非难事。不过,我若是心不好,一时认不得林兄,到时候,恐怕林兄也只能远去大都,去兖州做个县。”
兖州同雁城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夙的话摆明了就是威胁。青儿站在夙后,暗暗咋舌,只觉得自己小姐简直就是土匪。然而,此事事关王爷的命,的确不容闪失。夙见林老太太并不开口,也不以为意,慢慢站起,由青儿扶着坐回去看戏。
等着酒过三巡,众人纷纷告辞。封死也笑着坐上马车。蒋白架着马车缓缓离去,巨大的车在地上缓慢地滚过。夙靠在软垫上,捧着热茶若有所思。宋荷鸢坐在对面,道:“今日的事如何?”
青儿在一旁摇了摇头:“那林老太太实在是刻薄刁钻,只怕是不会答应。”想到夙临走时,那林老太太还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青儿顿觉无。
“不,一定会答应。”夙搁下茶杯,笑得神莫测。
林老太太之所以一开始不愿意答应,的确是有着往日的意在里边。只是林老爷子死了这么久,诺大一个林府完全靠林老太太撑着。这么多年,林老太太也明白过来了,人死如灯灭,有些东西留着,还不如借此为后辈换个出路。但林老太太毕竟是生意人,不答应,不过是想看看还能从中谋取多大的利益。
当天夜里的时候,夙的房门就被人敲响。店小二捧着个盒子站在外面,道:“姑娘,林府的人让我将这东西送给姑娘。”
青儿回看了眼,夙点头示意接下。店小二不意看见夙的容貌,顿时眼睛都直了。青儿看着他,突然提高声音:“瞧什么!还不快下去!”店小二吃了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转跑了下去,一颗心还在“砰砰砰”跳个不停。
第二日,夙就启程回大都。出城时却是见林子夕。林子夕看着,目中出一丝自嘲,低着头快速地走过。昨天夜里,林老太太特意将他喊到自己院子里,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他半天。林子夕这才清醒过来,眼前的子的确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夙靠在枕头上,对外边的事充耳不闻。那侯德到是厚脸皮,怎么赶也赶不走,非要在夙边待着,说是要报恩。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假。左右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夙也就任由他跟着。
等着回到大都后,那侯德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夙命蒋白将马车停在街道边等了一刻钟,也没见那侯德回来。夙冷笑一声:“看来他是向他主子复命去了。”
马车一路行到安阳王府,夙刚下了马车,就见王府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群黑兵甲渭。夙心头“咯噔”一声顿时觉得十分不好。宋荷鸢的面孔骤然变得苍白,快步走上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夙冰冷的声音在这些士兵后面响起。一时间,所有的目都落到上来。众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来。大理寺卿张平心头忐忑不安,赶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夙漆黑的眼眸中仿佛进了碎冰一般,寒凛冽。张平额上的汗水一点点落下来,不住地抬手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此时,张平旁边的一位新员倨傲地走上前来:“你是何人?安阳王府私藏南诏公主,皇上下令,搜查全府,闲杂人等,快快闪开。”
他的目不屑地落到夙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张平吓得赶后退一步。此刻夙蒙着面纱,因而这人并没有认出来。不过这般放肆的话,也足够他死上四五次了。夙淡淡地挥了挥手:“蒋白,将这人的眼睛挖下来,免得他识人不清,白白误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