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脸色苍白,咬牙道:“皇上,这不过是张公子的一人之词,何况,他先前自己也已承认同我那四妹妹有私情,为了能获得我四妹妹的芳心,方才做出这种事。”
然而不知为何,她这个样子到有点像穷途末路,仓皇而出的言语。张全德以为她已经慌了心神,连忙乘胜追击:“皇上,草民当时被凤小姐威胁,才会胡言乱语。何况,草民有人证,草民的随从可以作证。”
随即就有一小厮打扮的人迈步而进,先是跪在地上冲着皇帝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方才继续道:“皇上,小人那天跟少爷一同去酒楼,谁知半路上少爷被人撞了下,小人还没反应过来,少爷已经追了上去,小人回过神时只看到地上一滩血。小人慌忙跟在少爷后面前去,谁知刚到凤府周围就听得少爷的惨叫声。”小厮打扮的人咽了口口水,“小人连忙回去府中喊人过来,没想到,刚到凤府府门就见少爷被人绑了出来。小人只好先回府中,将此事禀报上去。只是老爷不在府内,家中只有夫人一人,因而才耽搁了。”
凤夙突然冷笑一声:“皇上,这小厮是张府的人,难保不会为了救自己的主子胡言乱语,自然是张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皇帝惊疑了下,眼眸冷冷地瞧着凤夙,面上是毫不掩饰地厌恶皇帝几乎是刻意做出一股子愤怒的神色,他猛然一把拍到桌上,拿起茶杯一下子砸到凤夙头上:“满口胡言!你是说他二人都是故意冤枉你,就为了一个女子,就敢欺君罔上,故意陷害大臣之女!这天底下有这样蠢笨的人?还是说,朕老眼昏花,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了。朕看你才是胆大妄为,欺君谋反。来人,给我将这等乱臣贼子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凤夙硬生生地受了他一击,额上被砸了碗口大的洞,涓涓地冒着血。此刻听到皇帝的话,凤夙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冷峻,近乎威胁:“皇上这是执意要臣女的命吗?”皇帝碰上她的目光,浑身一震,差点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下一瞬,凤夙忽然低下头,跪伏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还望皇上饶恕臣女的家人,臣女不胜隆恩。”
皇帝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见御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皇兄,臣弟有事启奏。”
听到这个称呼,皇帝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站起,瞳孔缩成一团。来人一身墨鱼暗紫锦袍,剑眉斜挑,不过是冲着皇帝微微屈身,就算行了礼。
“安阳王怎么来了?”皇帝强自按下心底翻腾的恼怒,缓缓坐身子,一字一顿地道。
凤夙跪在地上,额头上不断地淌着血,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去。她抬起头来望了连宫锦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弯起。连宫锦面色平静,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上了胭脂,薄唇嫣红似血,竟隐隐透露出妖冶的美来。这样的打扮,凤夙不是第一次看到,却是第一次怔住了。连宫锦,分明是连妆容都来不及下,就匆忙赶了过来。
就连皇帝都是一时怔在当场,细看之下,手脚都在颤抖。凤夙垂下眸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模样,实在是——太令人移不开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