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接到消息时人不觉皱了皱眉。这个连宫锦,到底在想些什么,竟是要宫陪伴太后。夙手接过圣旨,跟在传旨的小公公往宫门走去。太后病体早就康复,这个时候让宫,真不知道连宫锦在想些什么。夙抬手了脑袋,回过神已是在太后的寝宫前。
太后躺在人榻上,带着鎏金翠蓝镶钻甲套的手指搭在一旁的紫檀红漆木茶几上,抬起眼皮淡淡地瞧着:“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哀家在这宫里待着,骨头都是松了些。听宫锦说,小姐最擅长骨,过来,给哀家按按。”
夙略一点头,走到太后后,芊芊十指落在太后肩膀上,轻地按起来。太后年轻时伤了子,骨头本就有些酸痛,又长期服用慢毒药,这子自然是要疼痛不已的。夙手指在肩膀上的位按了几下,忽而笑着开口:“不知太后将臣唤到宫中,有何事吩咐?”
这话已算不得恭敬,太后睁开眼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盏笑了笑,道:“哀家老了,总得找个人陪着不是。宫锦这孩子公务缠,没得时间陪哀家,难不小姐还能陪陪哀家吗?还是嫌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夙抿了抿,绕到太后跟前微微屈:“能陪伴太后是臣的荣幸,臣求之不得。”太后向来不喜欢,数次相见都是暗语讥讽威胁,现下这个模样,实在是令人费解。夙拿过案几上的茶杯吹冷递到太后边。
“倒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子实在是横冲直撞了些,子无才便是德,还是温婉点,读点书好。”太后喝了口茶汤,笑眯眯地瞧着,突然拉着的手很是温和地道。
夙心中了然,面上一派恭敬温顺的模样,张道:“臣知道了。”只是知道,至于会不会这么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一旁的陶姑姑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太后这是老了,连风小姐的敷衍都没听出来,还以为人家接了的要求呢。陶姑姑面上出一抹焦急,张了张就说话,夙突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陶姑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定睛过去,只见夙正一脸和地跪在太后边替太后捶。
陶姑姑心头“咯噔”一声,却是闭口不再说话。太后眸心沉静,话题很快就带开来:“陶,去将哀家那套水晶玛瑙玉簪拿来。”
夙抬起眼皮,太后的脸明显比前些日子要好看地多,脸红润,夙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太后呷了口清茶,这才将茶盏放回案几上,笑道:“小姐不必介怀,哀家向来心直口快,这一生,也只得宫锦这一个孩子。”
夙顿了下,随后笑了笑,道:“连王爷自是不同凡响,臣亦是仰慕地。”
“哦?”太后挑了挑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桌面,状似漫不心地道:“那若是将你许配给宫锦如何?”
夙眼皮一跳,笑道:“太后说笑了,臣同三皇子素有婚约,万万不能同王爷扯上关系,以免坏了王爷的清誉。”
太后打量似的瞧着,猛然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不?你三番五次来哀家这乾西宫,为的还不就是解除你与三皇子的婚约。”太后了口气,接着道,“哀家是老了,但是哀家没瞎,没聋。收起你那点把戏,在哀家面前装可怜。至于连王爷,你是一丁点儿也别想。”
夙沉默了会儿,角缓缓勾勒气一抹极清浅的笑意,单膝跪倒在地上,瞳孔明亮漆黑:“太后,臣确是有意求太后替臣解除婚约,只是却并非为了连王爷。”的眸子亮得惊人,瞬间出一子摄人的亮,漆黑宛若古井,平静无波,极认真地道,“臣是为了自己。三皇子份尊贵,日后必有姬妾。然而臣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臣所嫁所想所念之人,皆只能娶臣一人。至于连王爷,京中闺阁子无数,多是趋之若鹜,这样的男子,自然也不会一生只我一人,臣又怎会将心托付。臣宁可嫁给平头百姓、和睦过日,也好过王孙贵族、妻妾环绕、锦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