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连忙迎了上来,替凤夙披上披风。凤夙拢了拢身上的鏊子,眉头锁了起来。老夫人方才那句话分明是话里有话,难道自己母亲的死,跟老夫人也有关系吗?凤夙对于母亲只是个很遥远的记忆,只出现在年幼时代,似乎是个温婉而绝美的女子。她只当母亲是生了她,以致伤了身子,这才早早离开。只是老夫人现在这么说,难不成另有隐情,又或者,母亲的死,有一部分竟来源于自己的婆婆吗?
凤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吃惊不已,张嘴道:“青儿,夫人的遗物可都在你那儿?”
青儿愣了下,随后轻啐了声:“小姐真是糊涂了,夫人的遗物,当年您不是拿去给老夫人保管了吗?”
凤夙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推开流云苑里屋的门,走到桌前的椅子旁坐下,叹了口气道:“原是这样。”
她的话里不免委屈,青儿只当做她是思念夫人,道:“小姐若是真想看,只管找老夫人要便是。”
恰巧红袖端着果子进来,红彤彤的,装满了一盘子。凤夙拿了一个剥开皮扔进嘴里:“红袖,这荔枝哪里来了,现在该不是这东西的季节才是。”
红袖眨了眨眼:“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今日刚走到屋子那,就见这东西采满了一篮子放在小姐房门口。奴婢想着这东西现在难得了些,就给洗了端到小姐这儿来了。”
凤夙咬着荔枝肉的牙齿顿了下,随后吐出内里的核仁,道:“这倒是稀罕事了。”连宫锦什么时候会这样的伎俩了,凤夙不禁哑然失笑。片刻后,凤夙突然皱起眉头,将手中的荔枝放下,面色凝重。
连宫锦素来张扬惯了,这样哄女孩子的思想他可不会。这位爷可是恨不得她天天将他挂在嘴边,日日夜夜念叨他的好。这样委婉的方式,想来并不是他。凤夙不禁有些头疼起来,顿时没了胃口,脱了鏊子,缩进被子里歇着了。
青儿同红袖对视了一眼,只好拉了门下去,只是眉宇间都不免有些担忧。这小姐最近是越来越能睡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连宫锦从横梁上吊下来时,凤夙刚睁开眼睛,见是他,不禁摸过床头的枕头对着他砸了过去:“没事干来扰人清梦做什么?”她脸上不施粉黛,乌黑长发散开在脑后,实在是难看得紧,现在却又用这样嘟囔的语调抱怨,连宫锦眼角抽了抽,只觉得——她的睡姿实在是太难看了。
“凤小姐这大白天的也睡得这样安稳,看来是不需要本座送的消息了。”连宫锦掂了掂手心的玉簪,见她慌忙做起身子,上前一步一手捧起她的青丝,手指快速地在其间穿行。
凤夙完全清醒过来是,就见连宫锦伏身在她脑后,将她的一缕发丝带出一小撮垂在胸前,脑后编了个极美的花式。凤夙不禁啧啧称奇,转过脸来一脸狐疑地盯着他:“没想到暗夜阁阁主还会做这样的事?难不成阁主之前曾有个女儿不成?”
连宫锦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面如锅底:“凤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凤夙笑眯眯地看着他,就见他突然变了颜色,脸上浮现星点暧昧的神情,“本座自然是有个女儿的,爱女,还不快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