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手摘下一朵海棠花,一瓣一瓣地拔下花瓣儿,笑了笑,道:“红锦,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日后就在流云苑伺候着罢。”
这是要将提为二等丫鬟了。红锦喜出外,连忙跪在地上:“多谢小姐。”
红袖恰好端着洗好的果子进来,瞧这样子,不冲着夙俏皮道:“小姐,你当初可吓死奴婢了。”
夙笑了笑,面上浮现些许暖意:“红锦这次做的不错。白姨娘过这次也该消停会儿了。我这流云苑可不是那么好监视的。”
屋子里的丫鬟心照不宣地笑笑,这回白姨娘可是栽了。夙目淡淡地向窗外,随手拿了个果子塞进里。
红锦的死是刻意安排给白袁看的,若不然这院子里被看得结结实实,还真是令人不舒服。白袁到是好手段,不断往院子里塞人,不过接下来可没那个时间了。轻怕是万万也想不到防得了芍药一人,却不知暗还有个红锦。这次的事,幸亏发现得早,若不然轻那个蠢货,早晚要将整个府都给葬送了。
这样毒的计策,还真是墨祁云一贯的手笔,当真是好不要脸。若是轻楚当真死了,府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连带着晋王殿下也要面扫地。若是不死,自己刻薄妹妹,毒害婶娘的名头也是板上钉钉,逃脱不得。而获利最大的自然是三皇子墨祁霖,出了这样的事,府就是不愿意退婚也不行了。到时候道德败坏的名声在外,还有哪家公子夫人敢娶回家。恰巧漠北王子沙克律在这个档口求娶。百年结盟,王妃之位为聘,若是不去,就了北齐的罪人,不识好歹。
真是一箭三雕,这样构思,进退不得的计谋,一看就知道是前世的好夫君墨祁云的手笔。前世他也曾用过这样的手笔迫已嫁人丧夫的八公主远去南诏和亲,实在是厚无耻。这若是了,三皇子自然会对他激涕零,奉若上宾,他私底下的行动自然也更加方便。夙眼底划过一丝讥诮,只怕现在事不能如七皇子的意了。
墨祁霖骄傲自大,又暴躁易怒。此次他接连在自己上折了跟头,这个亏,他必然会拿墨祁云出气。到时候就要看他们兄弟俩是否还能如同往日一般兄弟恭亲。
夙眯了眯眼,让青儿们都退下,这才坐到窗前,推开雕兰梨花木镂窗轻笑:“安阳王都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连宫锦自树上落下来。他穿一米白素绣龙鱼纹锦服,腰间配着紫晶合宽白玉腰带,容貌俊朗,薄微微上扬,脚底蹬一双黑皮软底靴,上面镶着流溢彩的碎钻。连宫锦缓步走到夙窗前,掩去眉宇间的担忧,展眉一笑:“夙夙怎知本王来了?”
“王爷看了那么久的戏,这会儿到来问我了?”夙眼角上挑,原就带着星点意的丹眼此刻态横生,嗓音甜糍,几乎要软化人的骨头,“那合宁公主近来可是缠王爷您缠地,王爷还有空到我这儿来听戏,夙夙真是佩服。”
连宫锦眼底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上前一步抵住的肩膀,笑:“夙夙这是吃醋了吗?”夙一滞,刚准备开口,连宫锦已然松开,淡淡地道,“皇上已下旨赐婚,命本王择日迎娶合宁公主。”
“那恭喜王爷了。”夙顿了下,随后展开笑,没心没肺地道,只是不知为何口竟然闷闷地疼,似是被什么尖锐一下一下砸着心脏一般。
夙皱了皱眉,关上窗外,道:“王爷还是早些回去,莫要被人说了闲话,夙夙招待不周,还王爷海涵。”
的态度简直是冷漠的,带着丝不近人的意味。连宫锦依着窗户站了会儿,突然笑了笑,转踏着步子离开。
暗夜阁的消息传过来时,连宫锦不住面一变,眼底戾气翻涌,手掌一握,将那纸条碎片散在地上。夜荆凉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宫锦,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是真的,这三皇子的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