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瑜离开书院时,聂举人对说了一句话,让白思瑜陷了前所未有的进退两难之中。
“白老板,我一介书生,也许并无资格对你们生意场上的事多予置喙。但还是想多言一句:无论多钱财利益,都及不上人命之重。不管这字据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只要事尚未到危及人命的地步,还请你慎重置。”
聂举人的想法,直接点破了白思瑜真正两难的关键。金雪行事如此嚣张跋扈,如果就此忍气吞声,对自己和对阮小树都是莫大的伤害无论如何必然不能就此罢休。而假如伺机在金雪和索丹毫无防备的时候选择去报,直接由府的人将他们抓获归案,想必他们的份并不难查清,如此,自己和阮小树的困局便迎刃而解。
可是……如果这么做了,是否等同于直接把金雪和索丹二人送上死路?
确实很厌恶金雪与索丹二人的作为,但是他们还尚且罪不至死。一旦真的两条人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此丧生……白思瑜觉得,自己也不会因为胜利而心安。
看来,得尽可能选择一个温和些的方式,将这两尊大佛“请”出丰城了。
金雪和索丹再次出现在瑜瑾布庄的时间比白思瑜想象的还要快,如事后所思考的那样,这两个人如果真的是悄悄渡而来的延弥人,想要拥有足够的瑞阳锦货源,只是强行买下小树的织造房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依然需要一个懂行也有门路的中间商为自己打通渠道,否则即便买下了织造房,货却无法顺利到手,依然是徒劳无功。
因此,强买阮小树的织造房,与其说是金雪将自己的生财之路直接挖走,不如说是想以此在自己面前示威,让自己服软。
“白思瑜,这么多天不见,你的脸看起来没有上次好了啊。”
金雪一斤布庄大门,见到白思瑜时便趾高气昂地笑着,正坐在桌边品茶的白思瑜看了一眼,金雪后的索丹依然蒙面斗笠裹得严严实实,一言不发。
“金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早。请坐,喝杯茶吧。我大兴的茶叶可是好东西,不知您以前品尝的机会多不多。”
这句话中的深意让金雪警觉了起来,看了一眼索丹,两人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金雪迫使自己镇定地坐下。
“咱们就别拐弯抹角了。白思瑜,我知道你也是个爽快人,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否则你只能是哑吃黄连。你应该已知道了,给你供应瑞阳锦的织造房已全部被我买下,以后他们给谁纺纱织锦,卖不卖给哪家布庄都得听我的。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他们的老板。”
白思瑜平静地抿了一口茶,漫不心地说道:“哦?所以呢?”
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金雪有种一记重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咬了咬牙,不甘心气势就这样输一头给这个小小的布庄老板。
“你别故作姿态了,能产出瑞阳锦的织造房只有那个阮小树一家,你就算想在其他地方东山再起,也找不到一样的机。所以,从此以后你家再也卖不了瑞阳锦,生意注定将要一落千丈。不过……我金雪大人有大量,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不至于被上绝路,就看你识不识相了。”
白思瑜闻言顿时笑出了声。拿起放在一旁的团扇,优雅地轻轻摇了起来。
“金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白思瑜如果只靠着一个瑞阳锦谋生路,只怕早就饿死了。瑜瑾布庄不过是我诸多生意里的一环,赚钱是真,但我也不靠它过活。做不了瑞阳锦,我大不了再做别的生意。这普天之下最不缺的就是商机,了一个商品,自有其他东西等着我去发掘。”
金雪显然没有想到白思瑜会是如此满不在乎的态度,刚有些慌张,一旁的索丹却悄悄对于低声说道:“虚张声势,别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