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左丘昊英强撑着抵抗药效,不让自己意识游离,他开始察觉到边有几个看似宾客的人正不怀好意地观察着自己,一旦自己昏厥,便真的如溃军那般任人宰割。
想到此,他悄悄拔出侧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指,随即将醇厚的烈酒浇在潺潺冒的伤口。
钻心的疼痛让左丘昊英不咬牙皱了眉头,但意识也随之清醒了许多。他握混合着酒水的拳头,重新审视起那几个举止反常的宾客。这才发现,那几人的相貌竟不似大兴人士。
“王爷,左丘将军既为朝臣,自然要替圣上分忧。圣上年,做事多会依仗信赖之人多些。但等到圣上日渐老练,他自然也会明白需要兼顾一切臣民的道理。再说……左丘将军即便再重,终究也只是个外臣。您贵为皇上的叔祖父,论辈分与地位,大兴天下谁人能及?又何须急于这一时,与他多计较?”
云峥这番话说得十分自然,令人几乎挑不出错。可是生意场上的话术放在权力斗争面前,未必能起到一样好的效果。而楚绥,显然并没有被他这番话说动分毫。
“是吗?可本王却不想等。我已年过四十,在这朝中韬养晦低调行事的日子过得够久了……呵,人老了,总是难免嫉妒年轻人还有大把的时间,更能肆无忌惮地对着我们这帮老骨头耀武扬威。云会长,若是你的这位表弟,连长尊卑都可以无视。等到我与那些老臣们行将就木,陆宁作古,而他正当壮年。那时的左丘昊英会是何等地位?他会有甘心放手权势的一天?我们岂非都要仰其鼻息,以求苟活?”
楚绥的语调平缓中带着一些令人骨悚然的音节,云峥看着面前的煜亲王许久,最终苦笑一声。
“王爷何必将话说绝呢?下那些伪装宾客的延弥人至今没有动手,想来不是因为忌惮昊英的手武艺,而是因为您至今尚未下令。您在等什么?该不会是等药效过了,让明威将军与那几个延弥杀手公平对决吧。既然您愿意给云峥这个谈条件的机会,那又何必多费这些不必要的口舌呢?”
楚绥眼睛上挑,显得有几分意外。他也看了一眼下,等待命令伺机而动的延弥杀手正时不时着上方,只要命令一下,他们便会立刻同时出动,直取左丘昊英命。现场本就混乱,他们得手之后便会立即暴延弥人份,对外则宣称,是延弥细作混宴会,暗杀明威将军。
如此一来,这个罪名便彻底地落到了延弥国头上,皇上的延弥通商旨意必会遭到前所未有的反对和抗议。时隔近二十年才打开的大门将重新关闭便定局,茗海商会的罪名也可顺理章地坐实,从重罚。而楚岳痛时一臂,势必要仰仗这个祖皇叔。从此整个朝堂,便为了楚绥的天下。
这样的算盘,简直天无。当云峥看清下那些伪装宾客的真实份时,便想通了这一切。于是,他几乎没有想过任何挣扎反击的手段,只选择认命听命。
楚绥笑了笑说道:“本王都忘了,云会长曾周游列国,比常人更了解延弥人特征。既然你已将诚意如此坦然释出,本王也必然要给你这个面子。直说吧,明威将军终归不是一般人,在天子脚下闹出这样大的人命案子,就算是本王也难收拾。更何况左丘昊英后还有一个陆宁,若非别无他法,我可不想与靖安侯恶。因此……若是云会长能可从中调解,一切便皆大欢喜,不必刀见。”
云峥听了这番话没有多绪波动,只是平静地问道:“王爷希云某做些什么?出茗海商会?呵,我无他,也只有这些东西了。若王爷需要,云某可以一分一毫都不留地拱手送上。只要王爷能守信誉,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