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点头道:“说了呀……可白老板说没总账册就算了,看这些了解一下咱们营细节也好。”
这下到房掌柜自己傻眼了。
“嘿……这小丫头倒还真不怕难?算了,要看那就任看。小宋,看完一部分就送去一部分,中间别断!我倒要看看,山一样的细账,能坚持到几时!”
说完,房掌柜一脸不屑地转离开。
房聪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句话就像是一把竖起来的旗子。之后的整整三天,白思瑜全都是奋战到打烊,而次日一开门就便出现在门外,继续着前一天的进度。准备了一本厚厚的空白册子,让罗逢将所有有疑问的不解的账目全都记在上面,最后在当天结束统一拿去请教房聪。
房聪原以为这是自己在刻意给白思瑜出难题,却没想到对方一认真起来,就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连着几天都被白思瑜和罗逢缠着问各种账目相关的事,弄得他自己都焦头烂额。问题在于分号的营事务实在繁杂,就算是房聪这老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记得这么清楚,于是想要解释一些模棱两可的账务,他就得去翻那堆山一样的收付凭据,这更是一大工作量。
到了第四天白思瑜准时走进城分号时,房聪已彻底没了刁难这个年轻子的心思。本想着没两天这个小丫头就会知难而退,可谁想到现在白思瑜毫无退意,房聪自己先快吃不消了。他现在只盼着白思瑜早日把所有的账目全部看完,让自己早日解放。
“小宋,这些结束后,库房里还有多?”
这几天一直在帮白思瑜沏茶和搬账本的小宋,在看完桌上最后一本账册后答道:“白老板,正好一半已看完了。我再去接着拿?”
白思瑜活动了下胳膊,摇头道:“不必了,先把这些看完的与我没看的分开收好,你也歇歇吧。对了,顺便帮我请房掌柜来一趟,还有几件事要请教他一下。”
小宋点头答应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房聪一脸如释重负地走了进来。
“白老板,怎么样?这些账本,您就先看到这儿了?要我说也是,这都四天了,老这么熬哪里熬得住,是该好好歇歇……”
白思瑜翻开记录用的那本册子,对房聪说道:“房掌柜,我其实还能熬,只是看您似乎有点熬不住了,所以让您先口气。剩下一半细账就先放放吧,只是有几笔坏账,得请您说明一下。”
房聪表不太自然地点头笑着应声,此时此刻只要白思瑜愿意暂停一下,已让他如获大赦了。
“分号里的账房先生很细心,我看过的其他基本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沉香这一项的账目,为何在裴记香铺这儿会有这么大一笔坏账?数额竟然达到了全年营的十分之三?其余的坏账至会写上应收款方无力偿付或是失踪之类的因由,可是沉香的坏账如此之大,却并未注明。房掌柜,这是什么缘由?”
房聪看到白思瑜所指的记录本上那笔金额十分可观的坏账,先是“哦”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
“白老板,这笔账您就别管了,肯定是收不回来了。以后啊,咱们分号也不会再向这家香铺供应沉香了。就当吃了个哑亏吧……”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白思瑜满意,立即追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对方不能兑现应付的账款总该有个理由吧。茗海商会这么大的基,为何被一个小小香铺拖了账款还只能吃哑亏?”
房聪无奈地坐了下来。
“白老板,茗海商会前些日子出了什么事您也不是不知道。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还是免不了被有心人落井下石。裴记香铺以前和咱们商会有过不次的买卖,这批品质最好的黄油格沉香本是很难买到的,而且价值高昂,若非看在他裴永是老顾客而且坚持的份上,这么大的生意一般人我们是不做的。谁想啊……好心最后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