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毫不意外地察觉这桃花酿并不像过去所饮的那样,温润醇厚。相反,这酒水似乎比最烈的酒还要辛辣,当腹后不久,他的五脏六腑便像是开始遭到烈焰灼烧那样炽热灼烫,不过片刻,便转为了难忍的疼痛。
强行支撑着躯的云峥终是无法忍耐,无力地手扶住一旁的椅背,然而剧痛却让他再也站不住,死死掐住红木的手指毫无,豆大的冷汗如雨般从额角滚落而下。云峥煎熬痛苦地慢慢伏下,最终,无力地跪在了噙着笑意的楚绥面前。
“云会长倒是痛快,如此烈酒,竟是毫无防备推辞地便饮下。”
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遭着烈火灼烤的痛苦让云峥连呼吸都艰难,他咬牙强行忍耐着这非人能承的苦楚,无比困难地强行扯出一个微笑。
“王爷……所赐……云峥,岂有拒绝之理……呵,想来……想来云峥还有用,王爷……必不会在此时……要我命……况且,就算王爷真要云峥命……这酒……云峥仍是要喝……”
云峥的声音无比虚弱,一句话断断续续才勉强说完。腹部强烈的剧痛让俊朗的五都开始扭曲,如画的双眸中目也开始有些涣散,可一意志却让他支撑着自己,不能在此时昏厥。
这样的回答和态度似乎终于让楚绥到心满意足,他放声大笑,将手中酒壶放置一边。
“呵呵……好,好啊……你果然比应荣强上百倍不止。云峥,本王虽不爱说实话,但今日所言不虚。你的聪明,你的意志,皆让本王欣赏。所以,你不会落得和应荣一样的结果,这是你为自己争取而来的。”
说完,楚绥从袖口取出一枚药丸,手掐住云峥的下颚便给他喂进去,那药丸口即化,很快,五脏六腑被灼烧一般的痛楚便开始消散,云峥终于得以从煎熬中解脱后,全都瞬间脱力,里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然而他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向楚绥行了一礼。
“……谢王爷。”
楚绥漫不心地将那翠绿的酒壶盖上,仿佛刚才只是看了一场有趣的热闹。
“方才的药,可保你七日无恙。云会长放心,本王这里有的是解药,只要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断,每七日服用一次解药,那杯酒便永远不会伤及你命。”
云峥听后,只是静静地看了楚绥一眼。他似乎对自己体被埋下了潜伏的剧毒一事没有任何的惊恐反应,接得超乎寻常的平静,仿佛这毒是种在他人上,与自己毫无关系那般。
“王爷深谋远虑,云峥敬服。”
这也许是楚绥此生见过一个人命被拿住后,最体面的反应。云峥实在太过平静,这反而让楚绥有一种诡异的觉,可是他没有再去深思。
不过是一时逞能罢了,真到了生死面前,有谁能永远保持着泰然自若?就算是云峥,他也终会有卸下骄傲与尊严的一天。
“茗海商会的店铺均已解封,先前与云会长你商量的事,想来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应荣虽然不堪大用,但这一手确实为我们得来了不小的资本,现在,我将这些全都给你了。云会长,全大兴之中,没有人比你更懂得如何利用一笔惊人的巨大财富,也没有人比你更明白要怎么用得悄无声息不引人注目。你,必不会让本王失。”
先前的剧痛让云峥的脸还显得苍白憔悴,缺乏的脸上,连微笑也显得无力。
“云峥虽懂商之道,但过往所营的均是合法之。王爷想要的……却不是一般的东西。想要做到确实不是不能,但方法手段却要谨慎许多,较之普通的商货也更为复杂。此事,云峥需要一点时间,好好筹谋暗安排。”
楚绥看了云峥一会儿,轻点了点头。
“可以,蛰伏多年,不急于这一时。只要你的办法足够妥当,能助本王完大计,多等上几日无碍。不过……也别让本王等太久,否则,你饮下的那杯酒,恐怕也熬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