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左丘昊英缓缓收回了佩剑,锋刃入鞘的声音宛如沉闷嘶哑的低吟。
“彭泽商会所敛财产,皆是民脂民膏。今年本是荒年,那些以所有积蓄购入股份的穷苦百姓,本就是为年关而参与其中,如今血本无归,很多灾民会熬不过这个年关……你憎恨九五之尊上的人,憎恨夺走云氏一切的人,可黎民百姓均是无辜,他们谁也没有亏欠于你。我不奢望你还存有良知,但若是踏着无辜百姓尸骨完成的复仇,夺来的权力……你认为云氏先祖的在天之灵,会为此安息吗?”
说完这番话,左丘昊英不再作停留。他恢复了从前那威严冷峻的模样,大步走出了鹤渊阁。
始终强抑着脏腑疼痛的云峥,在左丘昊英身影渐渐消失的时候顿时一个踉跄,险些跌落池塘。他伸手捂住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血液已然将衣衫染红了一大片,脖颈与腹内的痛楚让云峥的脸色煞白如纸。他勉力搀扶着撑住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的小厮见到此情此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会长!您……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多血……是有刺客吗?”
小厮上前搀扶住云峥,手不小心触及染血的衣襟,顿时心惊肉跳。云峥却拉住他的胳膊,安抚道:“我没事,只是皮肉伤,替我上药治住血就好了……还有,替我备好笔墨,即刻写封信,寄给丰城的白思瑜。”
小厮见他这副模样还不愿消停。记得快哭了出来。
“会长,您就先好好歇息吧!这些事情容后再办不迟啊。”
云峥咬紧牙关,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看着小厮。
“别再耽搁!快去!我现在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不能再浪费,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我要尽快安排好一切……”
云峥在小厮的搀扶下吃力地走向房间,烛光点起的桌边,那笔墨与信纸仿佛是他唯一的希望。
白思瑜,他唯一的指望。在他还有时间的时候,他必须尽可能地替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否则,现在所做的一切苦心,都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