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逢走在白思瑜身侧后方,亦步亦趋。听白思瑜的话,他觉得对方心里给潘淳的评价并不低,不过也不代表袁连的事情能够很顺利地解决。
“您对他有信心吗?如果他心里的那把天平拿不稳,我们就格外被动了。”
白思瑜深吸一口气,室外的空气寒冷却能够让人清醒。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这是潘淳迟早会下决断的事。我看得出来,百姓们对潘淳的评价并非是他刻意装出的假象,一个人能多年以来都长时间地装成一个清廉好官,并且让自己所管辖内的百姓都对他称赞有加,那么他就是装也快装成真的了。况且,在我看来潘淳是个真的有自己为官底线的人。”
“有底线的人也难免被情义所累,理性落下风被一时脑热所影响,最终一错再错的事情也不少见。”
白思瑜停步,在轻盈的飘雪中转身面对着罗逢。
“袁连对于潘淳确实有天大的恩情,潘淳也确实能借着袁连的势力拥有一些特殊渠道的消息。直接看来,这是一件能使他们二人双赢的事情。但是维持这一合作关系的前提是——袁连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一个拥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权,还野心勃勃不知满足的黑道中人,就宛如悬于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的利剑,迟早有一天会反噬潘淳己身。”
罗逢闻言沉默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恩情这个东西,只有在双方都保持着一定的底线和距离的时候才能保持长久的效果。仗着这份恩情去消耗他人的情义,人心是注定会被一点一点的利益往来所消耗的。之所以说在商言商,也是这个道理。一旦利益往来牵扯上人情,很多事情都会变质。袁连的所作所为,正是在加速这个变质的过程。”
“也就是说……该是到了潘淳鸟尽弓藏的时候了?”
白思瑜看着天上的飘雪,原本那宛如鹅毛的雪片如今已经渐渐只有零星的小雪花,她伸手接上一片,在手心很快化为一点水珠。
“雪快停了,时机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