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老前辈这个故事,自然是白思瑜随口编造的。可是其中农夫与蛇一般的剧,确确实实正在真实上演着,潘淳自己,无疑将自己代了那个农夫一般的老前辈中。
“……白姑娘这位老前辈,当真是所托非人。”
白思瑜轻笑了一下。
“大人,思瑜一直都觉得,重视人恩义在更多的时候是优点,但有时也会为一个人的软肋。那位老前辈以自己的信任去报答恩,这并不是错误,只是恰好他所相信的人辜负了他。但是凡事皆有底线,如若对方已超越了这个底线……那么,再大的恩也不足以为原谅的借口。有些时候,大局之势与人恩义,是终究无法两全的。”
潘淳闻言看着白思瑜,目中带着询问。
“那么……如何取舍才是对呢?”
白思瑜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缓缓回答面前的白发县。
“不负己愿,不负百姓,以苍生为上,以长远而观……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其实大人,您已有答案了。”
潘淳沉默了很久,他看了白思瑜一会儿,随后,慢慢缓步走向门外。
从这个屋子,他能很清晰地看到不远的公堂。三尺惊堂,明镜高悬,白思瑜不知道潘淳作为安恒县的父母,每一次走上那象征着一方律法公正,维护着一方安定的公堂时是何种心。但能够到,那无形的压力正重重地沉在潘淳的心头,迫使着他心中那摇摆不定的天平,最终慢慢倒向了百姓的一方。
刚离开县衙的白思瑜心中还有些许忐忑,不知自己今天这把火点得够不够旺。不过三日后,城中的动静便让得到了答案。
慈局即将动工前的一天,潘淳以大兴土木需清理城中闲杂人等的理由,将整个城进行了一番突击清查。袁连的人一直仗着有知县的拜把子兄弟老大撑腰,在城都作威作福惯了,本没有把这所谓的清查放在心上。可谁知这一次,潘淳确是彻底的动真格,袁连的手下几乎全都被抓了个遍,一时间,全县的黑道都到了震。
城的风动只是个前奏,很快全县的所有城池都陆陆续续传来了相似的消息,袁连的场子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被当地的差端了个干净,所有在他帮派里有头有脸的人悉数落网,这个在安恒县中呼风唤雨了数年的黑道团伙,瞬间就像是蒸发了一般,没了声息。
百姓们对此自是喜闻乐见,只是为首的袁连没有落网,终是还心有顾虑。有小道消息说,是潘淳最终给袁连留了一线,要他远远地离开颖州,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再不要为祸他人。
白思瑜明白,潘淳铲除袁连的势力已需要足够狠得下心,真的将这个曾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结义兄弟抓大牢关着,潘淳也许真的宁可罢回乡,做到这般,他仁至义尽,也算是对得起恩义,也对得起百姓。
一个巨大的隐患终于就此拔除,白思瑜的一大块心病得以痊愈。当慈局的工程顺利进行的时候,去了一次东禅寺祈福。
在粥棚接救济的灾民们在东禅寺一同为茗海商会的会长云峥供奉起佛灯。一个姓名的佛灯挂在一,而无数盏佛灯一同层层叠叠地垒砌,竟形了一座高耸壮观的“灯塔”,在东禅寺中变了一道壮观的风景,烛灯在夜下点亮闪烁着莹莹芒,了整座城中,最亮眼的源。
“如此壮观的佛灯塔,会长不能亲自看到真是可惜……也不知他在京城形如何。应荣的死讯传来后,我至今都寝食难安……”
罗逢看着面前的景象,不叹着。白思瑜也点起了一盏新求的佛灯,挂在了高耸的灯塔之上。
“应荣的死是因为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云峥不一样,他远比十个应荣加起来还有用。只要煜亲王足够聪明,就不会轻易动云峥,那么……他也就给我们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