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瑜抬头直视着牧晋,“正如你所说,若他们真是冲着我来,我躲在你这宅子里就当真是安全了吗?”说着,苦笑了一下,“该来的躲不掉,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牧晋的担心,白思瑜是明白的。
只不过也清楚,若那人真想要了自己命,至多也是从暗下手,就算是皇亲国戚,这世道也是王法的。想到这里,白思瑜的思绪忽然开阔了许多。
“思瑜,其实我……”牧晋还想再多劝几句。
“你说那京兆府尹被收押是何罪名?”白思瑜却一转话题,问起这个来。
外面的人不清楚这其中幕,他打探消息自有门路,当然知道里面的缘由。
“昨夜春秋客栈失火,许多客人遭殃,有人便着此事告到了前,直指京兆府衙办事不利,错办冤狱,为灭证人的口,才下了狠手。被火烧死的客人里有一人证,是从城请来,本来是要证明户部接收到你那药材铺送来的东西确实通过了查,但还没过堂,就已死了。”
白思瑜回想着,当日跟那侍郎大人签订生意合同时,确是听过要再复一事,寻的是声名在外的郎中,算是第三方无利益牵扯者。当时同意了,因为仓库的事,还留在瑞阳,所以复之事,就让底下人跟着一同去了,后来得了回报一切妥当,便没再多想。
谁知道药材进了京城之后,隔了月余,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看来,这是一箭双雕的计策。”白思瑜喃喃道。
牧晋向白思瑜,等着的下文。
“唯一能证明与我易时,多方证均无问题的人,该是那户部侍郎。但案子一出,他便先遭了殃。整件事,看起来像是在陷害我。但我不过是地方上一介小商户,放在京城里,本不足挂齿的小人罢了。若是我了罪,顶多就是跟朝廷的这笔药材生意作了废,朝廷再重新招标,这不免就会延误军资筹备的时间。但如今查证清楚,我脱了罪,反倒是让京兆府尹丢了乌纱帽。”
听完白思瑜的分析,牧晋微微拧眉,“这乐尧为最是耿直,上任以来秉公办案,也得罪了不人。照你这么说,是有人看他不顺眼,趁机想拉他下来。”
“估计原是想将我跟他一网打尽的,只不过我侥幸从客栈里逃了出来。”白思瑜接话道。
牧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能在京城之中,这般谋划算计朝廷命的,怕也只有那人了。定是你接管茗海商会分号的事,太过注目。云峥他……”
一想到这里,牧晋的气就不打一来,可话未说出口,看到白思瑜的脸,后半句只好生生咽了回去。
“我接任茗海商会分号管事,只有几人知道而已,就算是商会的人,不到核心管理层,也不知道这一层消息。外界只知道我是瑾瑜布庄、庆和药铺、香雪阁的老板,生意做得广,跟茗海商会也有。你想到的,云峥他也想到了。”白思瑜脸缓了一缓,才说出这些来。
“你是说,他不是真心为煜亲王办事?”牧晋反问着。
白思瑜抿了,多的话也不想再解释了。
当日晚些时候,牧晋跟左丘昊英单独会面时,他将从白思瑜那儿听来的消息,转告给左丘,“听思瑜的意思,云峥并不是真心为煜亲王效力。”
“我知道。”左丘昊英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模样,让牧晋有些意外。
“那你当初还……”牧晋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问,话到一半,自己先恍然了。十几年的兄弟,他该是最了解云峥的人。
“对,我确实暗中派人监视过他,可初衷跟你一样。”左丘昊英语气里不无遗憾。
牧晋一时愣住了,半晌应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