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衣料,白思瑜只在前世的博物馆或是对于绫罗绸缎的考据书籍上见过,在整个瑞阳县里,连织得平整细密些的棉质衣物都是一般人用不起的好东西,更何况这种不知要耗费多少顶级织工人力和物力的绸缎。她几乎敢断定,牧晋家十几亩良田一年收的那些租金,都不够买这青年半件长衫,更不敢想那和田玉带究竟价值几个十几亩良田。
当青年转头看来的一瞬间,量是白思瑜再如何心理素质过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一时心中犹如浪涛奔涌而过。
她原以为在这小小的瑞阳县,自己身边的牧晋那丰神俊朗的样貌落到这里已算是暴殄天物了。可哪里想到,这世上的美男子真不止牧晋一个。
面如冠玉的烟色长衫青年见到白思瑜进来,和庞馆主相视了一眼。她这才发现,孙管事拿去给庞元白看的那包药材,居然放在这个青年手边。他当着白思瑜的面,用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小搓,宛若桃花的含情双眸细细端详了一阵。那画面令白思瑜有种错觉,仿佛他不是在看一把晒干了的碎药材,而是在认真地评鉴着什么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牧夫人,鄙人正是回春医馆的馆主。您方才托孙管事送来的这些药草,我与云公子细细端详了半晌……这似乎就是瑞阳县山里常见的野草,农户都称之为点霜草。老夫开医馆多年,从未见过哪位名医以此物入药,敢问牧夫人,此物究竟适合用途,可解何种病症?”
白思瑜将视线从那青年身上移开,对庞元白答道:
“庞馆主有所不知,这点霜草确实是山中常见,农户多将其当做杂草,从沃土中除之。可是此草却对清热疾极为有效,而解毒之效,更是比之医者惯用的半边莲更胜上许多。”
庞元白显得有些将信将疑,一旁的云公子已然将目光投在了这个衣着简朴的年轻小妇人身上,开口道:
“牧夫人家中可有懂医之人?可知这药性之间有相生相克,纵使真有你所说的效用,可未知它与其余药材是否药性相冲,亦不可轻易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