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晋想了想,“若是让臣拿主意,臣倒觉得可以让这些人去永州兴修水利,由工部督办,永州十二郡县因地理环境,历年来多发旱灾。岚江水虽然是大兴第一大江,却偏偏是绕永州而行,只有两条流量微弱的支流过永州境。若是能在岚江上游修建一座大型水库,再人工凿渠,引流至永州,工程虽大,却是造福万年的功德。”
说着,他还补充道,“而且也可缓解岚江下游,雨季时节水涝的危机。”
见楚岳听得认真,牧晋反而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这些不过是臣的愚见,一切还由陛下做主。”
楚岳轻轻一笑,“堂兄还是太过谦虚了,看来你在军中磨练这几年,倒是不错。比起朝中那些急功近利者,更知道从长远考虑。若你恢复世子份,朕便即刻可下诏让你承袭王叔的王爵,也好早点到朕边,替朕分担。毕竟这可是咱们楚家的天下。”
自楚岳新帝登基以来,诸事算不上多顺遂。
他也算是勤恳帝君,夜夜批阅奏章至深夜,大半年进后宫的次数可数,太后派人来催了多次。
可一听皇上的打算,牧晋眉头一皱,当即跪在殿中,“臣就算不是宗亲,一样可以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说完,便行了大礼。
楚岳一看,知道这事儿也不能之过急,随即转了话题,“既然你不愿意,那朕也不强人所难。平吧,如今还有一事要问问堂兄的意见。”
牧晋这才起,楚岳将案上一卷卷宗递了过来,牧晋赶上前双手接过。
这里面是对永州流寇暴民一事详细的调查。
原来楚岳不仅是让他领兵去镇压,同时也派了自己的探子前去多方面细细打探。这里面提及,起因虽是当地员欺上瞒下,压住灾荒不上报,惹了民怨,但领头闹事者似乎却是训练有素的将领之才,在短短时日之便能聚集数量庞大的队伍,且主力部队人人配备兵。
事后查,那些收缴来的武质量竟比当地驻军所用还要良,有者已辨认出乐州所出的铁所制。
牧晋一口气把卷宗上的记载看完,才抬头应道,“陛下是怀疑,有人在背后煽动此次事件?”
楚岳苦笑了一下,“朕也说不清楚,若是有人有心作乱,也不该是刚掀起风浪,就销声匿迹。若不是,这上面的东西朕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只是有人记恨永州太守,想报私怨?”
牧晋低头沉片刻,才答,“这次暴动规模确实比历来记载中的都要大些,而且臣与之战两月余以来,也察觉到对方不像是乌合之众。”
“所以朕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不知堂兄这次下永州,可在民间听说过些什么?”
牧晋留在书房跟楚岳二人,长谈了个把时辰,又被留在宫中一同用了膳,直到黄昏时,才被放出宫去。出宫门时,牧晋倍压力,皇上一心想让他恢复份,到朝堂上名正言顺地做皇上的左膀右臂,也好让皇上放权给他。
楚岳言辞之中就出如今他虽稳坐龙椅,但暗中仍有不知名势力对皇权觊觎,三番两次挑衅,想把他这年轻的帝王拿在手中,再加上大兴周边诸国虎视眈眈。楚家皇室脉本就单薄,他才急需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边辅佐。
这些话,其实牧晋听完,确实有些动摇,虽然他与楚岳相时间不长,但堂兄弟之间脉相连的谊,让他十分体恤楚岳如今的境遇。
只不过牧晋一方面认为自己能力并不足以在朝堂为楚岳分担政事,不如发挥自己特长,继续在军中为君效力,另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私心,若他真的回到那个位置,跟白思瑜恐怕就更难复合。
于是,他向楚岳推荐大开恩科,短科举的时限,让更多有才之人朝。偌大一国,难道就没有国之栋梁的人才了吗?只要楚岳有心选拔良才,自然会有人为他分担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