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絮絮叨叨引经据典,吊了半天书袋子,玄之又玄,也没说出来这毛病该怎么治,末了还圆滑地推荐他们到自己同门师弟那儿去再看看。
出了这家宝安堂,白思瑜轻轻一笑,“一钱诊金,也不算白花。那咱们就去趟垣阳县!”
说来也巧了,她本来就是要去垣阳的。
霍九今早出门也没料到自己会摊上这样的事,他原本因为白思瑜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受伤对她有着几分歉意,但如今也觉得有些烦。
“不必劳烦公子了,我本是山野村夫,贱命一条。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乡下人自己吃点草药,能好则好,好不了也是命。”他现在也不敢跟白思瑜夸口说自己没病,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头说。
“这怎么成呢!”白思瑜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难不成是因为有照顾傻子的经验,才让她对这种脑子有病的格外生出几分同情心来?
“你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没听那苗大夫说吗?疾在颅内,才会让你明明做过了一些事,之后却完全不记得了。眼下,症状也不算太严重,更不可轻纵了!若是担心银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上次见你猎回来的皮子货很是不错,便当是提前跟你下定,如何?”
白思瑜尽量算是婉转了,她也知道自己一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人家这般热情,会叫人生疑。
霍九连连摆手,“那些个皮子,就算我攒下一车来,也抵不过公子替我结的那二百两。如何再使得让你破费?”
“其实不瞒霍大哥,我本来也是要到垣阳去谈笔生意,不过毕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第一次来赫州,也不知道这山路好不好走。上次在山上,被霍大哥救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热心肠的。你看这样如何?就当你是陪护我上路,等到了垣阳之后,我去谈我的买卖,你若觉得有必要,就自行去找那位郎中瞧瞧,若觉得实在无须这番功夫,也就不用再折腾。”
她这般退而求其次,又言辞诚恳的,倒叫一个做惯好人的不好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