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思瑜自己吃过这个时代的杂粮粮之后,才恍然,原来跟前世的那个现代人追求的返璞归真比起来,这东西确实很难下咽,还是喜欢适口好一点的吃食。
不一会儿,东西便上齐了。
白思瑜给自己斟好了一杯米酒时,也就不客气地先尝了尝,味道确实清甜,像是饮料一样,很解。正准备跟对面的俩人强力推荐时,就听到那边传来吵杂声。
几个壮实的大汉站在老板面前,最前面那个抱着胳膊,恻恻地笑着,“孝敬可准备好了?”
“哎哟,您瞧瞧,咱们这儿才刚开始有了点客人,统共才不过卖了几文钱,连早上的本儿都没回呢。几位大哥也辛苦了,请体谅体谅,不如先进来喝杯茶,吃些东西。劳烦您几位暗昼时再来一趟,那个时候应该就有……”
老板卑微地不断讨好着,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揪着领口,一推搡,差点摔倒。
“来这套!贺老板,我看你是生意越做越火,就气了是吧。居然敢不给孝敬钱?”为首的那个阳怪气地提高了声音。
离得近的那几桌客人,全都避祸似的赶起逃出了茶寮。
小二急得在后面追了两步,“哎,还没结账呢!”
这茶寮不算大,全靠一个老板掌勺,一个小二跑。这麻烦找上门来,就有一些浑水鱼的,也许还有些是真的怕得忘记了。可白思瑜历来容易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微微皱起眉头来,着那边。
牛大叔在旁轻声劝道,“白公子,还是管闲事的好,这些是附近的地头蛇,他们在这里收买路费,孝敬钱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府都管不着的,咱们平头百姓还是假装没看见,赶吃完赶走。”
霍九虽未说话,但也是点了点头,很是同意牛大叔的看法。
白思瑜知道自己也不可能上前去打抱不平,又不是什么大侠,只能在心里默默谴责这种欺软怕的行为。再喂进里的米酒,似乎也带着点苦涩了。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忽然走进茶寮的棚子里来,把里面几桌正在吃茶的客人也吓得纷纷起躲避。
可怜的老板赶跟了进来,出一个木匣子,颤抖着打开,“您看这样可以嘛,今天这刚赚下来的五十多文钱,您全拿走,晚一点再有了,我再给您送去!”
为首的那个,走到其中一个已空了的桌子边上一坐,把桌上的茶杯茶哗啦一下全扫到地上,“你不懂规矩吗?五十文?打发花子呢!”
眼看一套茶掉在地上碎得稀烂,贺老板又急又慌,跟旁边同样没有主意的小二对视了一眼,“您看,我这儿还做着生意呢,您再宽容几个时辰,等有钱了咱一定补上,行不行?”
说着,他朝向坐着的那位走了几步,周围几个大汉霎时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恶狠狠地举着手里的兵,示威一般。明晃晃的刀刃一闪,贺老板都要软了。
要不是他为了照顾家小,不敢走得太远,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一直这般气,再忍个两三年,存下了租铺子的钱,就把店铺挪到城里去。
“你要是不给钱,坏了咱们道上的规矩,那你这生意也别想做了!”坐在桌边的首领,慢悠悠地说着。
立马就有一个手下,将旁边一个空桌一把掀翻,瓷碎裂跟木桌撞地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清脆而沉重织着,尘土四起,剩下的几桌也都吓跑完了。
牛大叔悄悄提议,“咱们也走吧。”
白思瑜虽然心里很同那老板,但也没法做些什么,只好小二过来结账。
小二一脸愧意,“我给您把这些装起来打包吧。”
白思瑜点头应了,就给了小二一钱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