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伙计们已把铺子关了门,还被人是敲开。
“卓捕头,这么晚了,怎么回事啊?”
卓启康沉着脸,后面跟的是京城里的差,“白老板可在?若是不在,我们改日再来。”一向寡言的卓启康努力暗示着,没想到这伙计不领,老老实实回答着,“在!在!今日刚回来!您稍等……”
卓启康心里暗叹,这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上头的公文快马加鞭送到县上时,卓启康也看过了。
符知县是气得不轻,“这白思瑜到底是倒霉呢,还是爱折腾?上次是被人陷害在药材里做了手脚,这次卖个什么脂膏居然能害死公主!是想让我乌纱不保吗?再过几年我可就致仕了,临老了还不得安宁!”
这案子就算符知县想替白思瑜求,都不敢多说一句。
当晚从京城来的差到了衙门,一听说他们还没招人来问话,也是黑着脸立刻就命知县去拿人。这实在没办法推托了,卓启康才领了衙差上门。
本来他听说白思瑜出远门了,还抱着希跑个空,没想到人居然在。
白思瑜听到前院的传唤,便对罗逢轻声吩咐,“你带他从后门走,不要被人看见了。”
罗逢点了点头,立马照办。
京城中,据说皇上因为伤心过甚,近日连早朝都免了,只在书房里接见过几位大臣,以及刑部、大理寺负责案件审查的员们,其余人一概不见。
这也难怪,遇害的淑慧公主乃是皇上的嫡亲长姐,先皇后过世得早,长姐如母。他们之间的不是一般的深。本来下月初的赏花宴上,皇后有意让淑慧公主也来把把关,替皇上挑选后妃人选。
如今因为淑慧公主遇害之事,赏花宴也取消了,选妃之事怕是要推迟。
名门贵们有些人颇为遗憾,而也有些人觉得侥幸。这时节就算没有皇家的邀约,私下里豪门大户里也会有一些诗酒会,但因为公主之殇,各家各户不约而同地低调起来,庆典聚会等活动一律能减免则减免。
香雪阁的名号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被人们所知。
牧晋早听说此事,当时白思瑜还没回来,他心里也存了一丝侥幸,可不想一转眼就收到风声,香雪阁的老板已被刑部的人抓了,说要严审。
这案子,牧晋从同袍那儿辗转打听过了,本没有任何进度。
皇上更是敲山震虎地多次催促,尽快缉拿凶徒归案。
虽然白思瑜在这案之中,关联甚小,但若是查案员想草草差了事,也许会做出些什么屈打招的事来。这好比是有人去酒里喝酒,中毒而亡,在酒里查不到任何线索,便只好捉了酒坊的老板来了事,生生地说是在酿酒的时候下的毒。
这世道,冤假错案还了吗?
牧晋越想越心慌,便打算亲去刑部问问看,才走出大门,就撞上了连斐。
“将军这是要出门去?”
连斐还没问完,就已被牧晋拨到了一边。
“去去!今日我有要事……”
“可是为了公主府投毒一案?”连斐慢悠悠地问道。
牧晋回过来,几乎是一把掐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嗯?”
连斐有个叔父在刑部当差,得的消息比外面的准确一些。
“疼~~”连斐本来想逗一逗牧晋的,但见他脸铁青,也不敢再玩了,正了,才道,“思瑜姑娘未被带到刑部,而是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听说,因那香雪阁的脂膏中毒的,不仅是淑慧公主,还有别人。”
牧晋皱了眉头,“还有什么人?”
“姜太妃,不过据说中毒较浅,无命之虞,还是太医无意间看到梳妆台上有香雪阁的瓶子,心细查了一查,才发现与公主府的那瓶一样,掺了毒药进去。宫里已封锁了消息,此事是让大理寺那边在追查。”连斐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