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斐与邓荣见面之后,只听邓荣说白思瑜留了一封信给世子,自己单独去褚府赴宴。
“信呢?”连斐追问道。
见他脸上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邓荣白了他一眼,“在我这儿,自然是要等殿下亲启的。”
“不是,我当然不是要看信,只是忽然明白了为何世子将我留下。”
褚府东院行健居,于家娘子的琴歌相和,一曲结束之后,众人纷纷鼓掌。
褚覃也让人送了酒菜过去,允吃喝休息。
白思瑜本来打算找机会去跟火不韦单独说几句话的,但几次过去都见他被褚嫣缠得死死的,旁人本不进话,便改变方针。
“茂山兄,贵府庭院华,可惜我来得时辰不对,若是白日里恐怕更加气派,堪比皇家林园。”白思瑜努力让自己做出诚恳的表,以示这番话不是奉承,而是出自真心的欣赏。
褚覃微微一笑,“夜间自有夜间的好,若彦之喜欢,待散席之后我带你四转转。”
白思瑜心中一跳,都散席了那我还转个线,“那怕是多有不便了吧,打扰到府上人休息,就是在下的罪过了。对了,今日宴上怎么不见你家兄长?”
“放心,不会打扰,咱们就在东院这边转转也行,不去其他地方,打扰不到他们的。我大哥这会儿怕是在忙,不得空。”
见他执意想留下自己,白思瑜越发起疑,便不动声地继续套话,“也对,褚府诸多生意听说都是大公子在外奔波,早上在仁和堂时也听掌柜不提起。此番能遇到茂山兄,结识大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是彦之三生有幸。若在行商之路得大公子指点一二,定是终生益匪浅……”
说着,故意出几分恍惚若羡慕、若敬仰的神来,余看见褚覃正盯着自己,赶一收,换上微笑,改口道,“当然,在座各位在彦之眼中都是能人,都非常值得彦之学习。”
三言两语便挑起褚覃的妒火,瞧着褚覃眼底过的恨意,其实也不难猜。
除了周围人的口碑,一般大家族里家业自然是多倚重嫡系长子,褚府当家尚值壮年,不曾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免比较,闲言碎语的褚覃平时没听吧。
同是嫡子,他不过是比兄长晚生几年,继承家业便无。父亲百年之后,一分家,他顶多就是拿着自己那份独立出去,所以也不曾在生意上多用心。吃喝玩乐倒是通,才会有在自己院中专门辟下这种殿堂一般的地方,供宴席玩乐之用。不被父母看好,亲戚朋友也当他是纨绔子弟。他若是个没野心的,倒也能兄友弟恭,得过且过也是一辈子了。
可偏偏褚覃此人有几分聪明胆,人缘也不差,只不过与兄长同父同母,不好明争暗抢,只好把一怨气不甘吞进肚子里慢慢消化。如今还要听着一个明明是自己兴趣的人亲口夸赞自己兄长,他怎么会心平气和。
不过这褚覃果然也不是傻子,把那绪收藏得很好。
“我大哥确实很有本事,他的正妻便是兖州司马家的嫡,还有两方贵妾都是出自乐州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像我,玩心太重,虽已及冠但屋里只有一个侍妾,一个打小伺候的丫头。”说到这里,褚覃的目又变得灼热了起来。
白思瑜动了角,他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他大哥不是良配,嫁过去也只能是妾,而他还没有正妻,嫁人就该嫁他这样的。
而且他那种热的目,白思瑜现在敢肯定他知道自己儿的事大概有80%的几率了,要不然他就是有龙阳之癖。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白思瑜顿时起一的皮疙瘩,还要浑直冒寒气的。
“婚嫁之事,咱们小辈也无须自己多心,家中高堂自然会安排一切。”白思瑜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差不多已过酉时了吧,大公子居然这种时候也还要在外忙碌,真是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