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的马车出了城。
车夫驾着马儿,扬起马鞭挥动着,还没到马屁上,就被忽然从上方掉下来的两个人砸中。车夫不声不响地滚落马车,马儿惊,嘶鸣了一声,停在原地也不跑了。
跟在车后的侍卫才急急赶过来,“怎么回事?”
两支火把举过来,照亮了车前的形。
只见两个男子,浑裳湿漉漉的,一上一下趴坐在车夫赶车的位置。
白思瑜的脸颊绯红,也不知是被火照映的,还是别的原因。
“意外,这是意外,对不住了,我们不是坏人。”努力跟准备拔刀的侍卫解释着。
车厢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云峥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你进来细说一番吧。”
白思瑜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掉在云峥的马车上。可明显云峥是不打算在外人面前跟自己相认,况且现在还带着昏迷过去的火不韦。
一番思忖之后,赶应道,“多谢公子体谅,不过我这同伴喝多了,怕是打扰阁下了。”
“无妨,你们是要出城还是进城呢,权当送你们一程。”云峥的语气一贯的淡然,仿佛他眼前的这人确是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我们是要回城里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打算连带火不韦也一起拖进车厢,却听云峥吩咐,“云艾,把这醉倒的公子扶到后面的马车去,那边宽敞些,让他躺一会儿。”
有随从在外面应了一声,立马招呼了两个小厮一路小跑过来,把火不韦架住弄走了。
白思瑜借着车窗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后面确实跟着一辆马车,但似乎是运货的,制式便简陋了一点。
“要不要先换裳,可以穿我的。”云峥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用只有他们俩才听见的音量。
白思瑜微微脸烫了起来,“不用了,马上就干了。”
“这样会容易坏子,不可任。”说着,他手一指旁边的坐柜,“那里面有,你可自取。”说完,他往车厢壁一靠,闭上了眼睛。
上只有服是湿的,是因为才从灵泉里出来,布料不可能吸收了这些灵泉的水分,隔着,皮肤也无法直接吸收,会是慢一些。也不好跟云峥解释。人家可是一片好心。
不过边一个大男人,就算他是云峥,知道他肯定不会睁眼看,可是让在这儿换服,心里也觉得有些别扭。
“说起来,这附近无溪无河,最近的湖在四十里外,你们是怎么弄得跟落汤一样?”云峥闭着眼睛,声音里有些好奇,有些调侃。
“这个嘛……局部阵雨。”赶低头去翻裳,免得云峥再问一些细节,就要兜不住了。
“跟你一起的那位是烨火山庄的大爷吧。”
白思瑜回头向他,他闭着眼的模样,在昏暗的线里如同一尊玉佛似的,几乎无瑕疵的容,让人看得心安又带着几分不可亵渎的疏离。
“他,帮了我不忙。”一想到过往几个月的遭遇,白思瑜心中慨,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一些。
“嗯,我已听说了。”云峥微弯起角,“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忽然觉自己像是在年终大会上被大老板褒奖似的,咧一笑,“可日子过得充实,倒也不那么辛苦。”只是有些担心,后半句咽了回去。因为香雪阁的案子,差点被人整死在大牢里,这些事,他应该后来也是知道的。所以故意说得轻松,因为明白,他也会为自己的安危日夜忧心。
“赫州那边都没事了吗?你怎么会亲自过来的?”岔开话题,一边将上裳除下。
话音落时,宽解带悉悉率率的声音在车厢中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