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昊英本就是之前皇上钦点的接待使臣之人,虽然煜亲王自告奋勇揽下了陪客的差事,但安防,他总不好从左丘昊英手里夺去。
楚岳明白左丘的意思,当即立刻同意。
退朝之后,左丘昊英跟皇上在书房谈。
“可惜不能当堂定下他的罪名,皇上也瞧见了那煜亲王如今的脸,简直目无君主,自大狂妄之极。”左丘昊英实在没忍得了这口气。楚淮从乐州押送回来的军火已说明了一切,只可惜一切没有证据。
贸然把这件事提到面上来,又会被那些走狗们攀咬,反而让皇上难做。
楚岳又何尝不想尽快拔掉这颗毒疮,尤其是他登基之前得知了当年庆文王兵败之事,便是与煜亲王有关,更让他对煜亲王这位叔祖父恨上几分。
庆文王才是自己嫡亲的叔父,虽然庆文王兵败之时,他尚不记事,但也听父皇常常说起。这笔仇,父皇明明知道,却也因为顾念大局,对煜亲王隐忍,还反倒要劝他放下。
父皇的仁善,那煜亲王可曾记过半分?
可到了自己这里,也是因为诸多顾忌,一直不曾跟楚淮提起过。
他清楚以楚淮的脾气,若是知道煜亲王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元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寻仇。如此一来,必定两败俱伤。也许于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而言,是好事,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堂兄,不想失去先父那份仁善之心。
“爱卿的心思,朕何尝不知,只可惜朝中许多老臣,都对煜亲王马首是瞻。他基太深,若无真凭实据,实在是难以撼动他半分。”楚岳轻声劝着左丘昊英。
生气,在这个时候是最无用的事。
这也是他坐上帝位后,领悟到的第一件事。高不胜寒,他要做天下之主,必定是要将私己的念逐渐抛之脑后。
“皇上,上次听世子说,煜亲王在乐州似乎还有不势力。而且永州兵乱之事,很有可能也跟煜亲王有关系,只可惜人证跑了。他如今还在乐州调查此事,说不定今次就能带回证据来。”左丘昊英忽然想起了楚淮之前派人送回来的信。
“朕这位堂兄,倒是好帮手。龙虎营的人,都回来了?不如再派些去支援,朕怕他孤在外,遇到什么危险。”楚岳想起楚淮时,心就稍微好了许多。
“臣以为世子那边,倒不宜再派人了。若他真的需要人,上一回的信就该提到。他如今在暗,敌人在明,人多反而不利于办事。倒是煜亲王这回打的是什么算盘,臣似乎能猜到一二。”左丘昊英说道。
“哦?爱卿有何高见?”
“不如咱们将计就计……”左丘昊英压低了声音,连带着比划,跟皇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楚岳连连点头,称妙。
牧松回京也有一段时日了,因为在府中养病,连续告假。除了几位好的同袍登门看过自己之外,门可罗雀,倒也清静。其实他伤势并不重,只不过左丘昊英那边推测说他的份有可能被煜亲王知晓,便让他借故干脆在家中蛰伏,一来是避开风头,二来也是试探看看煜亲王那边的反应。
果然,这一回,煜亲王门下那些走狗们,倒是会瞧主人眼,已把牧松当做弃子看待,连送礼探都省了。
牧松本以为自己做的算是谨慎了,结果还是被人瞧出了破绽。他一边翻翻闲书,一边仔细反思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才被发现了。
门房的人急匆匆来报,“大人,外面有客求见,是位姑娘。”
牧松不由得有些意外,脑海里却搜寻不出会有哪位姑娘登门拜访,只好亲自出去看看。
等他见到真人时,才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唤人。
对方轻轻一笑,“牧大人我雪晴就好了,不用见外。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抬手用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