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瑜还在犹豫时,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左丘昊英的声音,“你先拖一阵子,我替你去打发门口那苍蝇,皇上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
白思瑜抬起头来时,只见顶梁上有道影一闪,像一只大猫似的,悄无声息不见踪迹。
原先一点点不安随即消散,大概是看到左丘昊英,就让白思瑜下意识想起楚淮,莫名地有了安全。
按照计划躲在屋里等待着,果然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先前的太监再来催自己。虽然不知道左丘昊英用的是什么法子,但才换来的片刻宁静就被敲门声打破了。
“白姑娘,还没歇息吧?”
这声音是先前来问话的那位仁兄,也就是皇帝的人。
白思瑜赶应道,“没睡呢,有事吗?”
“这么晚来打扰,真是过意不去,只不过眼下我们有些麻烦,还请姑娘出面帮个小忙。”
白思瑜走到门边,打开门,问道,“什么事?请说吧。”
见答应得痛快,对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原来他们抓住萧遥之后,审问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就连我们统领大人都实在没辙,再用刑,就留不住这活口了。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要先见你一面,才会招供。虽然那人确实有些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干兄弟在旁边守着,他不会再伤你半分!”
对方跟白思瑜打下包票,白思瑜也不好推辞。
只不过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萧遥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还想挣个鱼死网破,拉自己下水,不会是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是同谋吧?
这念头在脑海里滚了一圈,随即又安自己道,不要瞎想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要是真敢闹出什么动静来,不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罪名了吗?不会有什么事的。
夜正浓,头顶上墨苍穹高悬着一弯新月。
白思瑜几乎没多想,就跟着那人一路穿过院子,来到关押审讯的地牢。这里看起来像是临时用一间地窖改的牢室,没有正规牢狱里关押人的不说,唯一的犯人就是在正中央里被吊在那儿的萧遥。
若不是白思瑜被提前打过招呼,几乎没认出来眼前这浑痕,一头披散青丝的人就是萧遥。
印象里他平日都是穿戴雅正,而且发灰白,从背影会人误以为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可自从他在随空间泡过灵泉的水之后,体就起了变化。这一点,之前白思瑜并没有细想,而现在也没时间再多考虑。
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过酷刑,而且似乎已奄奄一息了。
侍卫统领尹修见白思瑜被带了过来,就对看守招了招手,“先把人犯醒。”
旁边早就备下的冷水,哗啦一声响就全泼到了萧遥脸上。
他低垂的脑袋动了动,头发本来就没干,现在更是滴滴答答滴着水珠。
白思瑜咬下,在心里不断暗示着自己,“我没做错!他本来就一直在助纣为,图谋不轨!我没做错!”可这样的心理暗示,在面对着腥场面时如同杯水车薪,本起不到任何安的作用。
他明明几次三番地害自己,可看到他被折磨地快死了时,居然会有些同此人。
这种滥好心的圣母结,让白思瑜开始有些自我厌恶。
“人已给你过来了,你也该说说正的吧,到底是如何计划来烟波亭行刺,可有主谋?可有同伙?”
“快说!免得再皮之苦。你这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一道鞭子空响,啪的一声把白思瑜吓了一跳。
“大人,既然你们已审问多时,他都没有开口。恕小子斗胆,也许此人就是吃软不吃,不如换个法子……”白思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开口劝阻他们再用刑,只是说话时余看见萧遥抬起头来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