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牧晋离开的那一刻,白思瑜其实什么想法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那行踪举止奇怪的两人要自己这个傻子丈夫,也猜不出牧晋究竟是什么份,猜不出牧晋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更不知道留他继续在自己边,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无法预料的危险。
但直觉和下意识的选择告诉,必须先保护好牧晋,绝不能轻易被人找到。
原本想在丰城采买的年货白思瑜彻底没心思细挑了,就算缺什么回到瑞阳县一样可以置办。至于打听在丰城置办宅子的事……
算了,反正现在也出不起这个钱。
白思瑜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带着牧晋坐上马车,赶往回瑞阳县的路。可当两人终于定下心一同坐在轿厢后,一诡异的沉默氛围才开始蔓延开。
牧晋察觉到,他这个机智又颇为敏锐的妻子,从拉着自己躲开那两个正在四打听寻找自己的人后,始终都没有开口询问过自己一句话,而是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活生生将他看出一个窟窿为止。
在这样的眼神攻击下,若不是牧晋装傻丰富又被白思瑜前前后后试探了好几回,他必然要出马脚。于是一路上他都保持着“你看任你看,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副使人无从找寻破绽的老实相。
白思瑜终于还是率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等我,害我找你找了半天。”
牧晋咧开,笑着说道:“我看到舞狮子了!比县里的还大!好漂亮!”
白思瑜闻言,轻笑一声。
“是吗。那里有几条狮子,都是什么?每条狮子几个人舞的呀?”
牧晋扯出的傻笑一时差点僵在脸上。
他只是偶然瞥见一眼,便随口用这个扯谎,哪里可能看得那么清楚?
“三条呢!一条大红的,还有两个绿的!都是五六个人一起舞,可热闹了!媳妇你也看到了呀!”
他努力地搜索者脑那模糊到可怜的印象,随口说了一串模棱两可的数字,只期盼着白思瑜当做自己傻脑子记不清,随意糊弄过去便罢。
白思瑜听后没有说话,沉静的表丝毫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牧晋就算是这段时日单独对付一个又一个份谜来寻衅的人,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张忐忑过。
其实白思瑜自己都没仔细看那里的舞狮表演。开玩笑,那时候在被那两个黑男人盯了盘问呢,哪有心思去注意舞狮的几条狮子几个人?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随口诈一诈牧晋而已,可牧晋回答的神态表让丝毫看不出异样,于是只得作罢。
“牧晋,你还记得,你的父母来白家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牧晋一副茫然的样子摇摇头。
“那……你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来白家村前,你家住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
得到的回应依然是一个无声的摇头。
白思瑜彻底放弃从牧晋这儿得到什么信息了,十几年前的事,就算他是个智商正常的人也很难说会不会记得。看样子,自己只能从牧氏夫妇的来历一点点顺藤瓜。
牧这个姓氏在大兴并不是太常见,而当初他们夫妇二人带着牧晋在战乱中一路辛苦奔波逃至白家村,上依然能带着置办那么多良田与结实牢固的青砖瓦房的钱财,原本应该是个颇为富贵的人家,只要能寻到牧氏夫妇原本的籍贯,想来不难打听到这家人的份。
想着想着,白思瑜也就不着急了。一阵寒风从轿厢的隙中钻,下意识裹了点上的披风。
牧晋看到白思瑜的动作,手握住了白思瑜冰凉的双手。冬天白思瑜总是手脚冰凉,而牧晋却全像个火炉一样总是哪儿哪儿都热乎,因此在以前他们还是一对傻子夫妻时,牧晋就总会用自己的手给白思瑜取暖。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现在,白思瑜不是矫的人,也从未拒绝过牧晋的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