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眉氏就急忙上前想要救下儿子,谁知却被白思瑜手拦住:
“口说无凭。先立个字据画押,否则我可信不过你。”
原本还想着救下白山后再和白思瑜耍赖周旋的眉氏面一下子犯了难,支支吾吾地说道:
“字据……字据也得去找村上的秀才立啊!我又不识字!”
白思瑜笑了:
“你不识字,可我识字啊。我立好字据,你只管画押。若是你信不过我怕我添油加醋诳你,大不了一式两份,明日你再上私塾找秀才看一遍。这样总行吧?”
眉氏已无暇细想白思瑜这个自小没有读过一天书又痴傻了好几年的丫头是怎么会突然识字的了,是说的这番流程天无,另眉氏再无言以对。一跺脚,只得听白思瑜的,焦急地看着不慌不忙地拿了块碳灰,在一张上次从秀才那儿讨要来的麻纸上写了几行字,随后不知从何找来一把小刀,举着便朝白山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白思瑜,我不都答应你了吗?”
白思瑜对眉氏的怒喊充耳不闻,拿着小刀便朝白山被按住的那只手上的手指划了一刀,顿时潺潺的鲜从刀口冒出。
“知道你们都不会写字,可惜我这儿也没有印泥,就只能借他的将就将就了。眉氏,还快不过来?再晚些你儿子的都要凝了,到时我还得给他手上再来一刀。”
眉氏看着白思瑜,眼神越发像在看着一个恶鬼一般,可却一字一句也不敢言了,而是用颤抖着的手沾了沾白山手指上流出的,按在了那张麻纸上。
白思瑜满意地笑了,拍拍牧晋让他放开白山,终于得到了自由的白山顿时连滚带爬地站起,像要离牧晋越远越好那样,眉氏也不敢耽搁,母子俩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青砖瓦房里。
白思瑜把那张,麻纸小心收好,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的肩,转头一看,牧晋正手捧着那堆被白山踩碎的面饼残骸,心疼无比地说道:
“媳妇,饼,碎了,脏了……”
白思瑜看着面前这个俊朗高大,双眼却满是孩一般天真的男人,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手轻轻了牧晋的脸,声笑道:
“碎了就扔了。我再给你做,你想吃多,我就给你做多。咱们有钱了,以后再也不去吃人家丢掉的东西,知道吗?”
牧晋闻言嘿嘿地笑了,点点头,把那堆碎了的面饼毫不犹豫地扔出了房门。
次日白大海从早晨下地后到傍晚归家,总觉得路上遇到的邻里乡亲都在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目,白大海脾气暴躁,对着这样的指指点点令浑都不自在。于是一整天都绪格外恶劣。想到自己那不孝的儿,不傻了尽然还直接把自己这个亲爹一脚踢开,便更加一肚子窝火。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丫头,跟着个傻子迟早也是个饿死,到时早晚要回来求着自己!
就在走回村子时,白大海发现不人都围在一堵墙边看什么,他走上前去定睛看清了墙上贴着的纸张,顿时脸发青。
白大海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多年务农下来简单的书契字据还是能看个七七八八,白纸黑字上自己“白大海”的名字,以及眉氏和白山的名字都在上面,而后面的“欠款”,“牧晋及妻白思瑜”“五吊钱”的字样更是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白大海立即冲上前去把土墙上的纸张撕扯下来。
“滚!都滚开!有什么好看的?什么欠钱不欠钱,都是牧晋那傻子在乱说!”
邻里知道白大海脾气的人都虽然对他平日为人敢怒不敢言,却也心知肚明这事绝对是白大海理亏。胆大的年轻人嫌看的热闹不够,煽风点火着嘲笑道:
“知道是傻子你还抢人家粮食?原先他牧晋好歹是你婿,大家伙不好说什么。可你把事做绝了,现在你闺可不傻了,跟你断绝关系不说还要和你这个亲爹算明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