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入狱二字,眉氏像是被一记棍子打中,猛地一颤,随后朝着堂上的符博实喊道:“大人!民妇知错了!大人饶了民妇吧!民妇知错了!”
两旁的衙役不顾眉氏撕心裂肺的呼喊,不由分说地驾着她便走了,直到眉氏尖锐凄厉的喊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
白思瑜向符博实常长长一拜:“知县大人明察秋毫,还民妇清白,民妇白氏在此叩谢!”
符博实长叹一声,像是终于看完了一场令他头疼的闹剧那样,道了声退堂便转身离开。
白思瑜和云峥离开县衙时,路上还不知为何一直在笑。云峥不解地问道:“如此欣喜?看来你与眉氏这个继母的仇可不浅啊。”
白思瑜回过神来,赶忙解释道:“不,我不是因为幸灾乐祸笑……好吧,能好好教训她一顿我确实是开心的,不过我刚才在笑是因为符知县。”
云峥拧眉疑惑道:“符知县?为何笑他?”
白思瑜轻叹一声。
“其实我一走进县衙看见符知县的脸时我就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我和眉氏谁在说谎谁是冤枉的,在这瑞阳县为官三十年,他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案子没断过,还能看不出这点小打小闹里的路数?只是他不能说,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沉默不语地听着我和眉氏在她面前争论。”
“哦?他一个堂堂县知县,手握着审案的决断大权,既然他都早就看出你是被冤枉的却不说,不是罔顾是非吗?你竟不生气?”
白思瑜摇头道:“不。正因为他是知县,手握生杀大权,才更不能只凭自己的个人经验判断来轻易下结论。人的思维容易产生定势,一旦有一天符知县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结果却断了冤案,错判了好人纵放了真凶,那是何等的罪过?再小再明了的案子,也要坚持讲证据。依我看,那些对符知县的传言,无论是说他不善逢迎才多年不得升迁,还是说他无功无过能力平庸,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点——他是一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