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杀手一向来去无踪,牧晋知道,白山的仇恐怕短时间里是很难报了,除非对方见如此算计除掉自己不,便继续主动出现。
“齐师爷,这凶手本是冲我来的,想要将他擒获,必须得让对方知道我还活着,并且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县衙,否则对方决计不会出现。”
齐师爷点了点头,他收起手中刚记录好的案卷,对牧晋说道:“方才吕弘化所坦白之事与这尸首致命伤,已足证牧公子你的清白。夜魅杀手之名老朽也早有耳闻,这群杀手犯的案,最终多是了无头悬案不了了之。此间事由,待到符知县回来后我自会向他说明,你可放心离去。”
牧晋目一亮,问道:“符知县?他病症康复了?”
齐师爷瞥了一眼听到这句话脸煞白的吕弘化,明地笑了笑。
“符知县得的本就只是突发急症,不是什么要命的重病。老朽早已收到消息,不日符知县便会回来上任,只不过……为防止有些人听到风声,便提前有所防备以致届时抓不住马脚,老朽刻意没有声张。但现在,这些容已足够了。”
说着,齐师爷扬了扬手上记录的吕弘化口供,只见在一旁的吕弘化浑发着抖,面如死灰。
牧晋长舒一口气,这一大出戏终于是要唱完了。但稍后要面对的,才是他最麻烦的难题。
白思瑜现在该知道的应该已全都知道了,剩下的就是得回去想尽办法哄好媳妇。牧晋一想到这茬就头疼得要秃,军营里那一年时间教会了他十八般武艺教会了他怎么杀人于无形,偏偏没教会他该怎么哄老婆。
恰在牧晋挥挥手,示意两个暗卫可以离开,自己也准备独自回家时。突然,一个影从后闪现,猛地朝牧晋扑来。
“世子小心!”
这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以至于牧晋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暗卫一个闪挥开了朝着他后背袭来的刀,并反手一击,所有的动作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当牧晋能定睛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吕弘化一只手还握着自己的佩刀,而那刀尖,在暗卫的反击下,直直刺了吕弘化自己的腹部,一鲜从伤如泉涌出,触目惊心。
“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吕弘化会突然发作,他们怔怔地看着吕弘化就这样被自己的刀伤中了要害,缓缓地瘫坐在地上,随后,发出了一阵濒死的尖锐笑声。
“哈哈哈……牧晋,今天你逃了……你逃了也没有!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心积虑地想杀你,永远……永远不会罢休!你逃得了……一时,你也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杀了!到时候……不止你,还有白思瑜,迟早……会被你……害……”
吕弘化用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一自他头喷涌而出的献彻底切断了他的话音,几下猛烈的搐后,被长刀穿的躯便再也不动弹,像一滩烂泥那样,无力地躺倒在地。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牧晋整个人都在一种恍惚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县衙的,也不知道吕弘化的尸体是如何理的,齐师爷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一路走回他和白思瑜的家时,他的耳边始终回响着那句话。
白思瑜,迟早会被你害死。
牧晋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人的那个小家,院门一直打开着,像是在准备迎接一个即将回来的人。门口挂着过年前新换的对联,是白思瑜亲手写下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院落里的伙房边还堆着前些日子牧晋刚劈完的柴火,看上去量没有减多,显然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时日,白思瑜本无心开火。
牧晋径直走到了后院,他很轻易地便找到了白思瑜的影,那个窈窕倩丽的姿正端坐在他房间的桌边,手里拿着一件服,用针线细细地补着一开线的位置。牧晋远远地认出来,那件服正是自己和暗卫对付那三名杀手那夜打斗中,不甚弄破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