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牧晋着一暗卫的黑，策马扬鞭着赶往皇城的方向。
一路上煜亲王楚绥的夜魅杀手几乎是魂不散，无论牧晋的马匹多块都始终能被追上。两名暗卫最终和他商议了对策，让牧晋和其中一人换了服，随后那两名暗卫引开杀手，牧晋悄悄地从一条小道赶往京城，如此，他才终于赶在了今日城门落锁前进了帝京。
皇城的守卫提前收到了命令，提前为牧晋放了行，左丘昊英早已等待在下马的门前。他初次踏进自己父亲曾生活过的这座高宫阙，红墙碧瓦，玉台金漆，然而此刻的牧晋却丝毫没有心去欣赏，他随着左丘昊英的指引，走到了那间大门闭的寝殿前。
左丘昊英对牧晋点了点头，示意他推门而。牧晋走了进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间装饰致高雅，空气中却飘散着挥之不去的浓重药味的房间。
牧家原以为自己会看见的，是一个正在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老人，可眼前的人却出乎他意料。寝殿的桌后端坐着一个着明黄衫的老者，金龙纹绣在灯下熠熠生辉，冕冠高端正，虽只是便服，却仍然保有着气派与庄严。
老者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年轻人，眼眶发青的双目中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绪，才修剪过的灰白胡须让老者没有那么明显的病容，可牧晋还是从他发颤着起的动作，看出了老者的无力。
“陛下，草民……”
牧晋努力开口，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自称才合适。但那大兴的当朝皇帝，他的亲叔父楚昌却丝毫没有在意，他努力站起，却又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
“陛下小心！”
牧晋急忙上前扶住楚昌，大兴帝王在他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老人拉住牧晋的手，看着他，欣地笑了起来。
“像……真像。当年三弟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双眼睛颇有神气。那时候父皇总说，我们兄弟几个，唯有你父亲最善骑骑，有高祖当年征战四方的风采……我还记得，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特地去三弟府上探弟妹和你……呵，那是你父亲第一次当爹，我记得还是我教三弟怎么抱你……”
说着，楚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牧晋看了一眼桌上，也不顾份有别便急忙倒了杯水递给皇帝。
“淮儿，你今年应该二十二了吧？十九年了……三弟和弟妹走了十九年了，眼看着我也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我才终于找到你，见到你一面……届时我见到他们夫妻二人，也算有代了……”
牧晋闻言，心中不酸楚，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喊了那个在人前不会喊出的称呼。
“叔父……”
楚昌听到后，高兴地笑了。年迈的皇帝出枯瘦无力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牧晋的肩。
“我听昊英说过，你并不想要庆文王世子的份。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淮儿，叔父做了大兴皇帝十九年，在这个位置上，历过的人和事太多。有时候叔父真觉得，出生皇家太累，太难。”
牧晋看着面前的皇帝，不知心中是何绪。细细算来，楚昌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然而多年的国事辛劳却已让他看起来宛如耄耋之年的老人。假如换做一个平凡人，必然还能安然健康地活上很多年，可如今他的生命却已即将走到了尽头，任凭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挽救不回。
“如今，我总算是走到头了，将来便要到我的儿子……呵，淮儿，你还没来得及见过你的堂弟。岳儿，进来吧。”
楚昌向门外喊了一声，牧晋便看见一个着蟒袍的年走了进来。那张脸虽然还有些稚秀气，可看到年与自己颇为相似的眉眼，牧晋还是一眼便看得出，太子与自己颇为亲近的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