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会下意识为了衬托心中的英雄,去寻找别的反例做比较,于是出师未捷先死的庆文王便理所当然地为了这个反例。尽管他甚为皇族,陆宁本人也曾多次言明,他分析过当年势,庆文王会战败绝非是他一己无能之过,反是遭人出卖陷害的可能更大。然而这还是难以阻止百姓在议论时,对庆文王楚阜出若有若无的鄙夷态度。
白思瑜深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因素太多,并不一定是将领一己之力就能决定,边关一役战败,未必是楚阜一人之过;对抗延弥功,也未必是陆宁一人之功。然而但当结果已造时,任何理由都是无用的。
想到远在京城的牧晋,假如他听到了百姓们对自己生父如此评价,是否会心中难捱?
对白思瑜而言,国丧期间对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至多是生意冷清了些,但好是那些在与牧晋和离后频繁上门说亲的人也一下子了。如今的日子,反而显得太过清净安逸。
白思瑜从来不是一个会任凭自己沉浸在哀伤消极绪中的人,割舍了过去后,便开始尝试着将自己的事业拓展到更远的地方。丰城的市场是一直以来的目标,尤其在瑞阳锦名声远扬后,在那里寻找商机的可能大了很多。
白思瑜打听到丰城近日有几家铺子转让出售,便前去打探了一番。巧的是,这家铺子原来的主人,竟是曾兰的舅舅。
当初请曾兰写了《醉桃仙》戏文后,和曾兰变了互通信件的闺中友。商谈铺子买卖时,曾兰特地来告诉白思瑜,自己的婚期将近。待到国丧期结束,夫家便会开始筹备婚宴迎亲,请务必参加自己的婚宴。白思瑜闻言,委婉地拒绝了。
“曾兰,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我与我丈夫和离了吧?你是新婚大喜,我一个和离的子去参加你的婚宴,岂不是触你的霉头?”
曾兰没有想到白思瑜会这样说,疑不解道:“思瑜,你不像是会在意这种繁文缛节的人呀。再说和离又不是休妻,既然是你二人一同决定的事,并无半点过错,怎谈得上冲撞呢?”
白思瑜笑着摇头。
“不是我在意,而是你的娘家和夫家,还有去参加婚宴的旁人,他们会在意。虽说我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不代表旁人不会说闲话。曾兰,这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你的婚礼有不愉快的曲。”
曾兰有些失落,叹了口气。
“我这么多年里难得到像你这样知心的闺中友,你若不来,我当真是遗憾。”
白思瑜笑了,招招手,让曾兰侧耳过来。
“我本人虽不去,但是我的礼可不会缺席。你听说过,我们瑞阳县第一个穿上瑞阳锦做的嫁的子吗?”
曾兰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白思瑜的意思。
“难道……”
白思瑜笑着点头。
“你舅舅卖这间铺子给我时,给我打了不小的折扣,说是想要在我这儿定做你的嫁。你放心,这一次,我会让织瑞阳锦的师傅阮小树,给你做两匹比那位新娘更的瑞阳锦,到时候,让丰城最好的裁做出来的嫁,必然惊艳全丰城。而且,我分文不收。”
瑞阳锦所制的嫁价值连城,这简直是一份天大的厚礼,曾兰大喜过,向白思瑜郑重地道了谢。
如此大手笔,白思瑜不单是为了为曾兰庆贺和答谢舅舅,也是为自己在丰城开的第一家瑜瑾布庄分店有个好的兆头。这两匹做嫁的瑞阳锦花费了白思瑜与阮小树不小的力和财力,为了将锦缎的效果织到最佳,阮小树特地花钱雇佣了几个画师绘制纹样,而后白思瑜和曾兰选取了最好的一种进行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