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岐州侯家,将他的长子刘义,长刘安瞳都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诺。”
上晴传话,第二日人就来齐了。
陈雷在匠造司也管着一些事,在上晴面前更加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铁造的匠头名陈锤,是陈雷的堂兄弟。
铜造的匠头名钟离,是个六十余岁老翁,据说领悟了元气,在铜铸造上别一格。
岐州侯家的兄妹也来了。继任岐州侯的刘义小心谨慎地坐在四人的最上首,离上晴也是最近的,能看到上晴领出来的纱布,他当日也在场,看到上晴被一剑割侯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心中的敬畏多过因父亲被杀产生的怨念。
刘安瞳是个腼腆姑娘,屋摆了屏风,为小姑娘隔出一片单独的空间。
上晴没有让人落下珠帘,没有坠帘问政的怪癖,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磊落。
“既然人齐了,我先说第一件事,我要求在三个月,京城铁造名下的铁场产量增加一倍,铁场堆积的矿石应该足够了。”
上晴提出要求,陈锤的脸就有点白。
“有问题吗?”上晴问。
陈锤急忙起说:“回提举的话,铁场的铁矿石足够多,可是木炭不足,实在炼不出更多的铁了。”
“木炭没有,可以用煤。”
“回提举的话,煤练出的铁发脆,只能用来铸铁钱,本无法铸造兵甲胄,所以匠造司有严令,不得用煤炼铁。”
上晴蹙眉道:“你是欺负我不懂吗?直接用煤当然不行,但可以用烤过的煤炭,难道你们用木材炼铁,不是将木材烤木炭吗?从我接手起,铁造全部改用煤炭炼铁,如果炭场不会烤制煤炭,就全部辞退,换一批能做到的。”
一记杀威棒打下去,陈锤立刻蒙了,一旁的陈雷也有点蒙。用烤过的煤炭炼铁,一直是陈家的法,他们用此法替换出原本用来炼铁的上等木炭,在冬季出售给有需求的豪门大户,每年赚取的差价就有几万金。这事就连他们的主子太子楚千宇都不知道,上晴竟然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陈锤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辩解道:“提举,这种炼铁法没有先例,万一炼出的铁不合格。”
“当然是,拿你是问。”上晴懒得说废话,煤炭炼铁是现代都在使用方法,不可能出错,出错就是有人捣乱,绝对不会手软。
不知道陈家的私心,也没必要知道,干脆蛮不讲理道:“南路战事不断,那边的铁监急需加强力量,我不介意牺牲一下。”
在上晴这里,有炼铁法在手,用谁当匠头都一样,没有必要都用陈家人。
陈锤只觉杀气腾腾,急忙跪下磕头说:“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尽心竭力。”
上晴从桌上拿来一本线装的册子,让人给陈锤说:“你不要张,按照书册上的方子索,用煤炭炼铁并不难,只要你用心,我是不会苛责下属的。”
“小的明白。”
陈锤翻开册子,只看了两眼就傻了。书册画了极致的立体解剖图,并注解了结构用途,与陈家藏《工班造》记载的相差无几。再看上面的墨迹,竟然是雕版印刷品。
他又忙着翻开后面的容,是高炉的结构图,其中耐火砖的配方,让他觉一阵头晕。又是与《工班造》相差无几的容。
“提举饶命。”
陈锤承不住压力,丢掉书册拼命地磕头求饶。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陈雷吓了一跳,他扶起陈锤捡起地上的书册看,也蒙了,他注意到,上晴手边还放着几本书册,立刻有种五雷轰顶的觉。
“提举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