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没有推门进去,不是不想进,而是忽然之间,似乎没有了先前的锐气,尤其是在看到冯年一脸愁容地向夏奕冉打着手语的时候。
何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神分明像是在代遗言一般。
即使现在的医学如何的发达,医生的医术如何的高超,但伴随着手术的风险,从来不会因为这些而消减分毫,尤其是病人本人的状况,也是不可预知的风险存在。
所以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和反应来打断两人的谈。
转来到护士站边上的休息区坐下。
原本明亮的线,因为夜越来越深,而淡去许多,周围的大灯都关掉了,只留下一圈小灯在头顶发出不明不暗刚刚好的和芒。
不知道冯年和夏奕冉此时还在继续说些什么。
冯看是不是仍在继续向夏奕冉解释,夏奕冉又是不是仍旧一副震惊而不敢置信的模样?
夏风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而思绪,很快地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了,也许真的没有理由再瞒下去。
就像冯年说的,这对夏奕冉来说太不公平,不管自己有多恨那个男人,可是终究,那个男人终究是的父亲。
不能再继续这样自私。
只是的心好痛,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恨不得诅咒他不得好死,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能如愿以偿。
然而事实是,他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春风得意顺风顺水,直到今天,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副功者的姿态与模样。
没有人知道,最开始的他,也不过只是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而已。
要不是自己的父亲,现在他会是什么样,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夏风坐在椅子上,胡乱地想着。
护士站值班的台子里面不时传来声响。
有呼的铃声,有电话声,也有护士间轻微的谈声,但这些并不影响夏风的思绪。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等敛了思绪,准备回病房的时候,刚刚抬眼,却见到夏奕冉从病房那边过来。
夏奕冉原本想要下去找夏风,没想刚出病房门没几步,就看到休息区里的夏风。
正了正,大步走到旁边,顺势坐了下去。
夏风故作镇定,一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了夏奕冉一眼,随口问:“怎么还没睡?”语气自然地听不出一点异样。
夏奕冉盯着看了几秒,才淡淡出声:“妈,为什么你跟爸爸是A型,而我却是B型?”不想再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于是直接问夏风,但同时,又不想问得太过直接。
诸如“我爸爸到底是谁”“谁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始终没办法直接说出口来。
冯年除了告诉冉宗齐是的亲生父亲之外,并没有告诉夏风和冉宗齐之些的缕缕关系,而也不得不照顾夏风的。
这样的桥段,通常况下,中间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而那段过去,要么让人伤痕累累,要么让人咬牙痛恨。
而偏偏,这两样,在冉宗齐和夏风的事上面,都占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夏风愣了愣,讪讪反问。
以为夏奕冉会直接问自己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却不曾想,会选择这样一个迂回的方式。
而即使如此,依旧让有些尴尬难答。
尽管明知道,现在已不是包不包得住的问题。
这么问,只是为了确认,仅此而已。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妈,爸爸都已告诉我了,难道您还准备再瞒下去吗?还是说,您觉得还能再瞒下去?”夏奕冉想问得委婉一些,却发现夏风还想跟绕弯子,于是干脆一条线捋直,把话题稍稍引正,不给打太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