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胡说!阿姐不会丢下我的!”
“一大一小的,都是白眼狼,像谁不好,像你那短命鬼爹娘!”
话里的恶毒,让禾萱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有原的记忆在,禾萱都不能相信这是有脉关系的亲人,在原爹娘死后,抢了他们留下的粮食,将姐弟二人扔在地动过后倒了一半的石头屋里,由着们自生自灭。
现在,竟然还要来卖?
想得倒是,就看张氏有没有那个本事!
禾萱留了个心眼,把兜着的板栗松果统统塞在墙角隐蔽的狗中,确定轻易看不出见后,一把推开了院门,“姥姥,你是知道我和弟弟快饿死了,给我们送吃食来的?”
张氏的骂声戛然而止。
一个瘦小的子歪歪扭扭地扑向。
“阿姐!你回来了!”禾鸣泣着抱住的腰。
像极了当年在孤儿院时跟在后的弟弟,心底某突然松软了下来,禾萱把手放在他肩头轻,“莫哭了,阿姐不会丢下你的。”说话间,眼神冷厉地看向张氏。
张氏被那双不同往常的招子看得竟有几分心虚,反应过来,便越发沉下脸,“没大没小的东西,我是你姥姥!还给我摆脸!”
禾萱被的理直气壮气笑了,“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姥姥把我和弟弟赶出家门,是说往后过的是好是坏,都是我们的命,咱们之间老死不再往来的。”
当时张氏可恨不得这对姐弟连同他们爹娘一起葬在地动中,好独占那夫妇俩留下的财产,不仅厚着脸皮抢了粮,连禾家挣下的四亩地都给吞了。
因着原娘时被于家迫于生计卖了做丫鬟,不如侍候在边的俩儿子得张氏看重不说,在赎和丈夫带着姐弟俩一起回来安家落户后,时常上门打秋风,还常常让俩人出力干活却连顿饭都不愿管。
村里人看不惯,却不会为禾父这个瘸了的外来户出头,何况现在俩大人一命呜呼,只剩下两个难长的娃娃,真真是由着张氏一家磋磨了。
可这会不同了,那人伢王婆子可出了整整十两银子买下禾萱,够张氏一大家子两三年的吃穿嚼用,怎能不动心。
张氏转了转眼珠子,“姥姥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年纪小记错事,我也不跟你个娃一般计较。”
说着走近几步,“可别说姥姥不心疼你,这回给你寻了个好去,顿顿吃白米饭,还有给新裳穿,过的比镇上的姑娘还要快活!”
如果禾萱是那个活活饿死的原,就算明知要被卖做丫鬟,甚至是卖进那肮脏地,为了弟弟活命,只怕也要从了这老婆子。
可不是!
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原爹娘又好不容易才挣来了清白,但凡有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会走那条老路。况且现在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更不能便宜了黑心肝儿的张氏。
心下冷笑,可面上不动声,摆出个笑脸来,“姥姥对我可真好,这么好的事都能想着我。”
张氏听着总算缓和了几分尖酸的脸,“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为你们姐弟俩碎了心。”
禾萱还待开口,腰间的破袄被抓了几分,低下头就见禾鸣一脸惊惶的看着自己,安抚地了禾鸣的额头,这才说道,“可这种快活姥姥怎么不先着柳姐姐?”
张氏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柳姐儿是张氏膝下大儿子于江的儿,张氏虽然看不惯大儿媳王氏,可也不愿跟大儿子生分。
心里的算盘被禾萱看似天真的质疑个了底朝天,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我这个做姥姥的还能偏袒不!要不是瞧着你长了副好皮囊,就你这愚笨不堪的子,人家还要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