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息好似都低沉下来,不少宫人被这一幕吓的两股战战。
萧弦将老太监手中的手帕拿在手中,可刚看一眼,便愣住了。
原本满是怒色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怪异的表情,眸中的火焰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存在过。
他压低声音,低沉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郁轻衣被他的表情吓的脸色有些发白,本就觉得冷,这下更难受了。
她低下头,双颊微微泛红:“不是你让飞雪妹妹给我的吗,我都等你许久了,你为何如此不守信?”
一说到这里,她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怒色:“你来的时候脸色还冷冰冰的,害得我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那手帕上的字是你写的,玉佩也是你的,难不成除了你,这宫中还有别人能约到我不成?”
郁轻衣眉眼轻扬,斜飞的眼角带着炫目的神彩。
萧弦心思一动,他侧眸扫了一眼旁边一路跟随而来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跟随萧弦多年,基本上就理解了萧弦的意思,他没敢说话,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不言而喻,萧弦几乎转瞬间就将一切串联起来,白飞雪找人模仿他的笔记把郁轻衣从宫内约出来,还来人给他送了信,今日见面纯粹是一场设局。
郁轻衣像是不懂萧弦在沉思什么。
皇上眼中的情绪波澜不定,却像是看不透的天空星河,总是有无数秘密藏匿于其中。
郁轻衣说完,这才问道:“你半夜三更的约我出来干什么,还让我一个人来,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天怪黑的,你不知道我最怕黑的。”
萧弦听着她恍若小女儿一般的话,心思顿时柔软起来,原本压制在心里的深沉也掩埋了下去。
他走到郁轻衣身侧,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轻衣,你进宫多久了?”
郁轻衣掰了掰手指头算到:“刚好六十五天。”
“再过不久便是年关,你可愿意回家看看?”
萧弦轻而易举的,就将今晚他约她出来的话题给转移了,郁轻衣恍若没有察觉,顿时喜不自胜。
“爹说我进宫以后就很难看到他老人家了,他送我来的时候还哭了鼻子,我偷偷看到了。”
萧弦但笑不语,听着郁轻衣絮絮叨叨的说着。
只是他不知道,在郁轻衣包含笑容说着那些家中趣事的时候,眼底暗处隐藏的血色有多浓郁。
她前世入宫近乎五年的时间,原本安然的武国侯府,便开始逐渐走下坡路,二哥在边关战死,大哥在京城之内遭遇刺杀卧床不起,空有头脑本领却被剥夺兵权,她爹苦苦支撑,为了不让她在宫中受委屈收拢当年所有兵马,权利基本都被架空。
可就这样,萧弦还不放过他们。
一一封诏书将她武国侯府满门抄斩,当真是不仁不义。
外面天寒地冻,郁轻衣支撑不住,萧弦与她没有谈论多久,就要抱着她回宫。
才走到拐角处,郁轻衣忽然出声道:“咦,拐角处怎么有好几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