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对付沈知意的方法。
他的唇微启,话还说出口,就听见沈知意接下来说。
“傅先生,以前我不懂事得罪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可是不管傅先生怎么恨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傅先生能够放过她。”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隐隐散着恐惧,语气里有丝丝缕缕刻意的讨好。
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吗?
傅绍琛一时竟也说不清,他蹙了蹙眉,“如果你乖一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知意怕了,真的怕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她喜欢的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年了,现在的他什么样,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她和温谦没什么区别,在权势滔天的他面前,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被踩在脚底碾压的蝼蚁。
她没关系,他的羞辱,她习惯了,可是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还有温谦,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了太多人。
如果把在她踩在泥潭,让她失去自尊和尊严,是他报复她的一部分,她如他愿,只要不要牵扯到其他的人。
她点了点头,笑得很僵硬,“我会很乖。”
这个答案似乎让傅绍琛很满意,他的眉目舒展开来,眼底有恍惚的温柔,“早应该这样,不是吗?”
沈知意知道,那不是温柔,那是驯服一个人的成就感。
沈知意扯了扯嘴角,她不会去和他争什么,不会再往枪口上撞。
等到孩子生下来,她就会彻底离开这里,离开枫城。
离开傅绍琛。
再也不会回来。
卧室的门被打开,芳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眼神落在沈知意的身上,“知意啊,我炖了银耳汤,你趁热喝了。”
沈知意无力笑了笑,“谢谢芳姨。”
她很乖,很不正常的乖。
芳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欲言又止,“那芳姨先出去了。”
卧室的门再次被合上。
傅绍琛迈开几步,端过来冒着热气的瓷碗。他坐在床边,端着瓷碗,指间捏着勺子。
沈知意恶心感涌上心头,她忍住了,张开了嘴。
银耳汤的味道她一点都尝不出来。
她像是一个机器,在傅绍琛的指令下,机械地完成着吞咽的动作。
一口又一口,直至瓷碗的银耳汤见了底。
他拿过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渍,他的动作很轻柔。
轻柔到她差不多会被蛊惑第二次,被骗第二次。
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不会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