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医院,白的病房。
苏宛容躺在白的病床上,眼睛半眯,眉间落了虚弱的疲态,手腕间裹着厚厚的纱布。
点滴落的体静默地流着。
傅绍琛站在病床边,白炽的灯笼罩在他的边,深远了他的廓。
苏宛容失了的无力轻启,“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傅绍琛长转过,话里隐隐有不耐,“这种把戏下次不要玩了。”
苏宛容别过脸,神委屈,一颗心沉不见底,“你现在和沈知意在一起,哪还在乎我的生死。这辈子得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什么,就算我开了那场发布会,到头来,伤害的还不是我自己。”
傅绍琛浓眉微拧,“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总得为孩子想想。”
苏宛容沉默了几秒,开了口,“这个孩子就算我生下来,也是和我一起苦难,不如和我一起死了算了。”
傅绍琛湛黑的眸子放,淡淡瞥了一眼,低沉的嗓音道,“你不是喜欢跳舞吗?我给你开个工作室。你要是不想,去国外的事可以先缓缓。”
这算是傅绍琛的让步,已是很大的让步,苏宛容此一役,获得了阶段的胜利。
知道,就算做得再怎么过分,在傅绍琛看来,当年终究是“救”了他一命。
他不会薄到不管。
只要留在他的边,才会有机会扳回局面。
苏宛容虚弱地扯了扯角,以退为进,话里话外都是可怜,“绍琛,你为我做得够多了。这几年,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的这双还好着,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为你的负担。我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没资格和沈知意争什么。我不如沈知意,我也不得不认命。我不求什么,我只求你还念着过去的一些谊,时不时来陪陪我。这个枫城我没什么认识的人,又残着,如果你都不来看我,这糟粕的人生,我活着不过是着口气,又有什么意义?”
这双的残疾,只会证明着一个事实,当年沈知意对傅绍琛的设计,以及苏宛容在那段往事里无辜被牵连。
不相信傅绍琛会无动于衷。
傅绍琛微皱了下眉,“我知道了。”
苏宛容得到了傅绍琛的首肯,淡淡笑了下,“绍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病房里好冷,我睡不着,你再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傅绍琛点了点头,声音微淡,“你睡吧!”
苏宛容闭上了眼睛。
其实并不能睡着,但强迫自己进睡眠。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腕表滴答行过的声音清脆作响。
数着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直到病房的门轻轻嗒的一声合上。
缓缓睁开了眼睛,纯白的天花板挂着白亮的灯。
白得刺眼。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轻微的风灌进来,很快消散。
苏绪关拎着保温盒立在了床边,拧开了盒盖。
裹着香味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苏绪关盛了一碗汤出来,“趁热喝点汤吧!”
苏宛容还是直直盯着天花板,眼神空,像是没了生气。
苏绪关有些担心,放下汤碗,摇了摇,“宛容,宛容……”
苏宛容仍旧没有反应。
苏绪关吓得都快要按上床头的铃。
苏宛容才收回了视线,缓缓道,“哥,我好害怕。”
不是没有害怕过。
从承认是救了傅绍琛那一刻开始,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
害怕如果自己一旦被拆穿,就没了任何在傅绍琛那里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