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琛霍然起，抓住沈知意的手腕，“知意，逃避是永远都没有用的。”
沈知意挣扎，“傅绍琛，你疯了，我不想陪着你一起发疯，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傅绍琛抱住沈知意挣扎的子，“知意，你难道不想和它好好告别吗？”
沈知意一下子怔愣了下来。
从事发生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可是如果有机会让好好告别呢？
会说什么？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会说话，又会说什么呢？
傅绍琛轻缓扳过的肩膀，“现在它就埋在那个小小的墓碑下面，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给它听。”
沉默了一会儿，沈知意抬眸看着傅绍琛，琥珀的瞳仁一片空，麻木的神裂开隐隐不可察觉的期待，“真的可以吗？”
傅绍琛了的脑袋，“当然。我走开，让你好好和它说说话。”
沈知意倏地沉默下来，空气有几分钟的停滞。
无神的眼眸，闪动着一瞬又一瞬的。
傅绍琛松开了，走开了一段距离。
很久很久，沈知意才动了动子，走向那块小小的墓碑。
的子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积累和压抑的绪在崩溃的边缘，不过一瞬间，眼泪无声无息涌出了眼眶。
绵软的子瘫倒在墓碑旁，纤长枯瘦的手指挲着白的墓碑。
那些悲伤隐忍了很久。
在一瞬间，像是泄了洪一般，泪水沾湿了脸颊。
有太多的话想说，微张的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时间又过了很久。
哭得快要失去了力气，才艰涩说出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
都是因为没有用，才没有办法保护得了自己的孩子。
它本可以安然无恙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沈知意咬，脸颊浸湿了泪水，眼神洇开干涸的红，“你一个人在下面冷不冷？妈妈真的好冷！”
沈知意冰凉的躯在颤抖！
好像过了一场漫长的冬天，落满风雪，看不到任何一丝春天的痕迹。
“妈妈是不是太自私了？私自给了你生命初始的机会。”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我当妈妈了？”
“你…你应该选择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和妈妈相爱，你是因为爱和期待而来带这个世界的。”
“很抱歉，妈妈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甚至都没有给你机会好好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再走！”
被巨大的悲伤挟裹，沈知意的声音始终都是沙哑而低沉的。
的指尖凝着墓碑的冰凉，原本空的眼神，掀起了汹涌的沉。
“宝宝，妈妈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人间有人牵挂不下，死去的魂魄是没有办法再次投生的。所以，妈妈决定放下你了，不是因为妈妈不爱你，是因为妈妈想要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次，你一定要好好选。选一个幸福的家庭，快快乐乐地长大。”
沈知意撑着绵软的子，站了起来，细的长睫沾着雾气在月下轻轻颤抖。
心上压着的石头，缓慢在消失。
是啊，希这个孩子安然无恙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和傅绍琛这样的家庭真的适合这个孩子的长吗？
真的能带给它爱吗？保护它不会到这个世界的伤害？
不确定！
纵然傅绍琛允诺得那般信誓旦旦，却找不到相信他的理由！
人真的是奇怪，这些年，心心念念想到的东西，到头来真的摆到了的眼前，却没了接的勇气和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