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雪瞟了几眼坐着的席家夫妇，眼里闪过几许犹豫，微低着头说：“我想带席晔回家。”
“家？”席司令拔高了声音，他终于回头看了萧祁雪一眼，那眼里的沉沉怒气压得萧祁雪差点站不住脚，“谁的家？这才是我孙儿正正的家！”
“你这个人……”他瞪着眼睛，指着萧祁雪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我当初本就不应该纵着他和你在一起！”
一声暴喝，倾注了这个老人一生的威严和锐气，在场之人尽垂下了眼睛，无人敢多言。
萧祁雪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站得直直地，迎着老人锋芒毕的眼神，承下了所有的怒气。
仍然微低了头，恭敬地请求道：“请相信我，让我带他回家。”
萧祁雪没有多言，反反复复也只说这么一句，眼神倔强而沉着，姿态谦卑。
叶树看不过想上前，被慕白一拉，扯到了后。苏冬也朝这边使了个眼，暗示他二人不要妄动。慕白会意，拉着叶树闪躲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兴许是萧祁雪说得多了，席司令的怒气渐渐平息，他不解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瘦弱的孩，沉声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你有什么目的？”
萧祁雪弯着的脖子更低了一些，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但请相信我，让我带他回家。”
“在这个世界上，我或许是唯一一个与您有着同样悲伤的人了。”
“我比谁都希他能活着，活得好好的。”
萧祁雪哽咽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无次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就是恰恰到了席老爷子的痛。
今天这个噩耗来得突然，他承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但心里更难的，是抬回长孙时，儿子儿媳的漠然。依稀还记得，当初老二走的时候，家里可不是这样的。
忆起往事，席司令的眼神几闪烁，微微有了动容。恰逢此时，一直沉默的席夫人面为难地说：“萧小姐，我们都知道你和小晔意深重。但……”顿了顿，跳过了“办丧事”这个敏词，接着说道：“这毕竟是件大事，军界政界知道的人也不，明儿来吊唁的宾客一看，席家大爷的尸竟然不在席家。这，这不了个笑话吗！”
言及席家名声，席司令打着圈的眼泪花慢慢收了，他蹙了蹙眉，着席夫人问道：“明天的事怎样安排的？有哪些个人家来？”
席夫人弯了弯，拿过一旁的小册子，利落地回答，“下了拜帖的有周家，顾家，楚家，对了，还有南边儿的陆家。爸爸放心，都安排妥当了的，墓地也已选好。”
萧祁雪还在原地半佝着子，那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的耳朵里，家常似的聊天，有序地像在安置一个不相干的人。
好得很，当真好得很……
气得颤抖，指甲掐进里，眼睛干涩得发痛。
一阵绝袭来，压得不过气，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可以把你抢走吗，敦、纽约、黎……去哪儿都好，只要不在北京，只要不在席家。萧祁雪心中苦涩地想。
直起子，充的脑子有些晕眩。站了一会儿，等到头脑清明后，看也没看周围的人，抿着面无表地直往边的冰棺而去，势如破竹，像一个孤胆英雄。
所有的人始料未及，包括和一同而来的三个男人。萧祁雪甚至没给他们一个示意的眼神，但相信，他们会配合好。
“放肆！你这个疯人，警卫队！把给我抓起来！”
鱼贯而的带枪卫兵吓得一众家仆了子，萧祁雪却不为所动，正憋着一口气把席晔从冰棺里抱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