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走到窗户边,看着那辆熟悉的车逐渐淡出视野。夕阳西下的时刻与心境微妙地重合,再看看躺在床上病情毫无起色的小舒,心力几乎要透支殆尽了。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份感情坎坷不平,却是现在这苦酒一般地人生中她弥足珍贵的精神支柱。没有这个支撑,每一份每一秒都向度过了几个世纪。
宁璟回到宁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宁老爷子正端坐在正厅听古典音乐,看见宁璟进来让管家关了音乐。
“我都不知道是你有事和我谈,还是我有事找你聊了。”宁老爷子看一眼石英钟,缓缓道。
“这可都要拜我妈所赐,她相中的林家女千里迢迢赶来东月来找我呢。”宁璟脱下外套,坐在爷爷对面。
“对这门婚事也不满意?”
“我觉得您万分通达,也是相信我的能力的。宁氏即使不靠商业联姻,我也可以经营妥当……”
“上次我就知道绝不只是看不上月臻,到底看上的是谁家女儿?”不等宁璟话毕,宁老爷子就参透其目的。
“就是我喜欢的人。不是谁家的千金。”尽管和合欢的问题并未解决,但话已至此只能探明老爷子看法。
宁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凝视孙儿数秒,确定其是认真的,闭上眼回答,“我权当你是酒后胡言。回去早点休息吧。”
宁璟没有想到以爷爷的作风竟如此快地直接否定,尝试再加解释,“不是您教育我要看中一个人的品格吗?那为什么在选择终身伴侣的时候不能?”
“回去吧。世上安得两全法,你这么聪敏,不需要我再多说。”老爷子不给宁璟任何多说的机会,示意管家送其出门。
听到孙儿离开,宁老爷子闭目思索,刚才从宁璟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属于初生牛犊的热诚较真,那是可贵的东西,但那不是属于弱肉强食的商界战场的东西。越多这种稀有东西,越会使斗兽变成困兽,这是拥有一些东西就注定要失去的那一部分,宁家的任何战斗者,都永远不许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