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修养已有一段时间了。虽说体各方面都恢复得相当稳定,但是心总是难以很快重回以往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可惜连合欢本人也不清,这个深固的心病是谁第一个种下,又是如何加深的。
可能是药的作用,合欢总是觉得昏昏沉沉。有时候一场梦都能做出一部完整的电影,起床后并没有休息充分的神气儿,反而比通宵还要疲累。那种疲累不同大汗淋漓的肢体酸乏,更偏向于心力不足的厌倦低落。
白子言再来看的时候,时节刚进晚秋,到的风景都更是萧瑟冰冷。
“最近心有没有好转?”白子言递给合欢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声问道。
合欢礼貌地冲他笑,“好多了,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和江枫哥哥,外面事都还顺利吗?”说着,咬了一口极其甜脆的苹果。
外面。这个词语让白子言相当难过。回想起来也是,合欢在东月市医院不知道度过了几个季节。前一大半时间是照顾合舒,后一半时间又是治愈自己。现在合欢还在关心江枫,而江枫呢?正在虚假意地陪月臻逛街,梦想复仇计划的进一步功吧。
“子言哥?你怎么啦。”合欢看白子言神思在外,有些莫名的担心。
白子言只能着头皮隐瞒:“哦,没事,可能最近太忙了,神不太好。放心吧,江枫很顺利,现在工作压力大,不能常来看你和小舒,别往心里去。”
“哦,顺利就好,没事的……”合欢点头,咽下了后面的问题。也是偶尔看看新闻,才知道江枫哥哥居然了新任宁氏总裁。再联想之前宁璟留在国的消息,不难让合欢到疑。可是白子言依旧没有告诉这件事,作为一个养病的人,合欢也只能配合对方,并理解为这是他们怕病人心的善意谎言。
白子言这时才记起今天来的重要事儿,提出建议,“你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总这么闷在医院也不是个办法,签证也办的差不多了,还愿意去国外疗养吗?小舒你尽管放心,有江枫和我在。”
合欢思忖了一会儿,不知是想通了还是略带迁就,“真麻烦你们这么照顾,如果手续都办妥了,我可以的。”
白子言之前一直劝阻江枫这么做。他们对合欢做的自私自利的事够多了,如果在这种时候还要送合欢到异国他乡,甚至语言都不通,简直太过冷。江枫意料之中地忽略了白子言的劝阻,再加上最近和月臻更加稳固,怕是唯恐合欢为绊脚石。
“可是语言……不会害怕吗。”白子言实在忍不了,本想合欢大约会拒绝,这回答让他有些着急。
“我大学有研修过二外呢,巧不巧,正好是法语。基本对话没问题的。”合欢出庆幸的表,白子言更加疚,但也无可奈何。
随着江枫在宁氏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吴绡简直心乱如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本来商量好让宁璟主动和老爷子说想留在东月市,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总是关键时候另辟蹊径,偏偏迎合老爷子的做法,主动请缨接下国一个项目,短期估着是没法干掉江姓的野种。
“嘟……嘟……”几声冗长的忙音响起,吴绡凝神举着手机。
“妈,我正在吃饭,怎么啦。”宁璟将点好的菜单递给站在旁的侍应生,看向落地窗外的街景。
吴绡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烦躁的心略平缓。“你在哪儿呢?明早就又要去国了,你也不知道去公司再看看,顺便和老爷子聊一聊。”
宁璟悉母亲的心思,略显不耐烦,“都接下国的项目了,和爷爷说什么啊。”
“我当时不就给你说要婉转提议留下来吗?你看看现在那个野种都嚣张什么样了,生怕全东月市的名贵有谁不知道他是新任总裁。你怎么能把我的心拱手让给那个杂种?”吴绡越说越气,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