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法国黎的三月广场公园在晚霞中被淡抹上一层迷人的彩铅。深秋将逝初冬临近,整个城市都铺满金灿灿的萧瑟,也不失温的典雅和稳重。路上的行人从不同的方向走过广场边的路径,前往各自想要抵达的地方。
在来往不绝的人群中,有一个高大拔的影看上去稍显漫无目的。宁璟工作结束不知不觉就沿着街道走到这边,脚下踩过集的枯老树叶,鼻息中钻秋末浓烈的季节味道。他比在国的时候更显清瘦,面部廓便明显不似国人常见的扁平,尤其眼窝棱角深邃分明。宁璟雕刻般的五由于眼神中挥之不去的思愁,反而增添某些反差的郁,惹得路过的外国行人纷纷侧目。
宁璟走累后顺势坐在法梧树下的长凳上,抬头就看到不远静静矗立的埃菲尔铁塔。建筑总会给人们别样的怀旧,倒也不是因为他们长久的建造历史或者本风格,大多原因来自人的聚散无常和建筑的更年不变。每当心不好的时候,宁璟都喜欢外出散步,看着曾几何时过却是别样心的景观,就会不由自主生出世事如烟的慨叹来。
他有一个小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现在面对此此景忽然就涌上心头。宁璟记得在小时候和父母同游黎时,小小的男孩骨子里带着天真的浪漫主义,暗自决定一定要和自己的挚爱来黎度月。
后来,年岁增长,父母的爱在宁璟眼中越来越清晰,暮城的背叛也几乎碎他一生一世一心人的期待,类似共游黎的稚想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再后来,他游戏花丛片叶不沾,纵麻木纸醉金迷,还算得过且过。
“如果没有遇到合欢的话,”宁璟默默念说,角逸出一丝苦笑,“这辈子不需要真爱也似乎没什么难过。”
无论在黎的何抬眼就能到的埃菲尔铁塔,像是守候在不远的人,等待自己心心念念的真爱回那么一眼。他依稀记得刚和合欢亲起来的日子里,沉迷浪漫主义文学的合欢对自己说过,La Tour Eiffel在眼中代表着永不放弃的爱,“任何角落任何时刻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能看到的地方”。
宁璟觉一阵热流从心头缓缓流过,不同于略微清凉的晚风,独自触景生的意义让他比之前清醒了很多。他取出手机,拨通叔父的电话。在未接通的时间,宁璟几次有挂断电话的冲动。他觉得亲口否决宁泽海提出去见合欢的意见,现在又求要合欢的地址,实在有些尊严扫地。
徘徊数秒间,宁泽海的声音穿越千里传进宁璟的右耳:“小璟?”
赵言凡刚刚得知医疗团队的检测结果,此时再站在姑姑后端详还未醒来的合欢,只剩无法言说的不思议。
如果当初四叔夫妻两人的突发离世属于惊天噩耗,多年来寻而不得的遗珠就是家族三缄其口的。作为京沪市政商界的传奇,赵家不允许在四子丧命的话题后再添上已有小孙且离奇失踪的八卦。尤其是老太太,当年执意认为这场事故绝对是预化已久的谋杀,苦于找不到证据,又生怕万一育有一的消息被传出去再遭黑手,连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的脉都无法留存。就这样暗中排查又辗转折腾,直到今时今日才得以亲相认。
“和你神貌也极其相似,姑姑。”赵言凡小声叹,“我没见到之前半信半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出并且一定要调查清楚了。”
“家里人都知道了么?”虽然一块心头大石落地,但想起家中复杂的关系和风云莫测的京沪市,让合欢尽快接截然不同的富家小姐份并回归家族也不容易。
赵言凡做事极为靠谱,“六点多的时候就已和他们通过电话了。现在可是高兴坏了,不得赶和合欢相见。但是我爸他们考虑到老人的体,觉得还是等合欢准备好回去妥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