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下意识“噗”了一声,半睁开的眼中增添了些不愉快。就算现在不自己看,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已阳两边,一半干净一半厚实,再抬头看看南逸骁也是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而且满脸都被那灰尘盖了一层,于是忍不住又打心底“噗”了一声。
这次不是怒的,而是笑的。
不过笑归笑,这房里这位不见人的大夫这样的反应,未免也太过古怪了点。
南逸骁看了眼慕瑶,拧眉,遂又上前走到了门前,不过这次步伐却很是谨慎,俊眸警戒的先看了下门的周围。
此时后那酷吏和随行的人如看好戏一样好了个地方坐下,嗤之以鼻的说:“老子想起来了,里面那个是姓齐的老头吧,为了赚银两死皮赖脸的跑来这里要当大夫,知道上面报留个大夫也就是个样子,所以想图个清闲活儿,现在说不定是是太清闲了,一看来了人,一下就不习惯了吧。”
众人和声笑起,权当是笑话听。
南逸骁自也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出了人命,完全可以推到那齐大夫头上,所以也就彻底把自己当了局外人了。
不理会他们,南逸骁稍稍放开慕瑶,用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即刻发出一声嘤嘤呜呜,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
酷吏这边再是调侃:“直接踹门进去就好,不就是个老头子!怕什么!”
南逸骁冷冷斜了他们一眼,与慕瑶稍稍对视。
总觉得有哪里不是很对劲,这里面这人的反应,本就不像酷吏所猜的那样,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常年被什么东西所折磨,到了某种惊吓。
说不定,本是想直接逃离的他们,还会有个意外收获?
无论如何,还是先进去再说。
南逸骁与慕瑶稍稍换下视线,这一次南逸骁先是用手在门上比量一下,觉到没人贴着这大门,于是便突然用力将这门“砰”的一声推开,上面覆着的厚灰一下子全数飞散,满满落在了两人的上。
然两人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扫了眼外面已开始自顾自的聊上天的酷吏等人,便径自闷头其中,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月霎时又被大门所掩,罩上了一层诡而空的黑。
“啊!”里面那人忽然被门的震响弄的尖一声,吓得一下就从门口不远跑到了更黑暗的角落。
慕瑶也不再装病,抖抖子站在南逸骁边,眯着眼睛适应其中的黑暗,且寻找着那颤巍巍的声音来自何方。
南逸骁一指,像是找到,定睛看去,发现角落里蜷着一个佝偻颤抖的影,上衫勉强蔽体,可是早已破旧不堪,当是许久没有换过,上面道道撕扯的痕迹,倒也不像是别人来抢的,从力道来看,反而像是他自己撕扯的。
“不要哭了,不要喊了,不要魂不散!救命,救命!”那团影不停在颤声喊着,体也是越抖越厉害。
南逸骁想了想,上前,却先被慕瑶手拦住,然后指了指自己。
南逸骁觉得此时况,确实也是慕瑶上前比较合适,便也没加阻止,但是却同时压低了琉璃的眸子,示意小心谨慎。
在这个地方,充满了危机,他可不想这人再犯嫌。
慕瑶难得心好的扬了下,拳头轻垂,随后转过头看向这大夫,轻步走进,毫无征兆的双膝蜷蹲在了那齐大夫的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齐大夫,我不久前被关牢房,有些水土不服,侍卫说齐大夫您是常年呆在采石场这里的大夫,可否帮我看看?”
或是稍稍听明白了慕瑶的意思,齐大夫小心翼翼的将头转向慕瑶看了一眼,蓬头垢面,一双眼睛也布满了丝,如此形象,已不能再用一个“人”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