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靖瑶刚想笑,却突然顿住步。
前方是疮痍满目的火海凌云,看到十岁左右的凌霄正跪地殿前,失声痛哭。
他在喊:“娘……”
古靖瑶竭尽全力克制的冲动被他这一声轻而易举的击溃,在顷刻间崩塌,逾越模糊的过往,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阻不得,也挡不住。
霞生长在古靖瑶眼里,便是懒散的汲取。
有高超医术和机敏的警惕心,自是知晓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大路上出现幻觉,一定是有导火索。
可查探下来却只发现敏东西和敏的人,只到了古瑶依。
呵,?
古靖瑶忙自腰间掏出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这是研制的破梦魇的药,今日竟是误打误撞真的能用上。
也别说,这药方才腹,眼前怪陆离的幻境就破碎了。
其实若不是必要,倒是想多看看那时候的凌霄,只是现在还有其它事。
下雨了,皇长孙长玉立站在窗口,窥得街市上撑伞而来的明艳子。
像被捧在高、不染纤尘的仙般,皇长孙见状竟有一瞬怔愣。
古瑶依说会设计给古靖瑶下药,古靖瑶直视最不敢直视的记忆,让他窥视古靖瑶的惊慌狼狈。
可现在的古靖瑶怎么却还这样坦如常?
皇长孙微勾起了凉薄的,“古靖瑶啊,你心中就当真无所畏惧吗?”
说曹曹到,古靖瑶收了伞,缓步走进厢房。
“皇长孙好雅兴。”
皇长孙听闻忙起,谦卑行礼唤了声皇婶。
古靖瑶回礼方坐在他对面,单手撑头着窗外。
瞥到长街三三两两行人,意味深长的道:“皇长孙这是担忧雨天路,特意目送我来的?”
难怪方才总是觉到有一道侵略的目盯着不放。
皇长孙拱手致歉:“侄儿旧疾缠最畏风雨,所以未曾远迎皇婶,实属罪过。”
他旧疾缠,古靖瑶并非不知。
但是真是假……古靖瑶无心过问。
粲然轻笑,依是那般艳丽无双:“那不知皇长孙今日寻我,所为何事呢?”
“有一事不明,叨扰皇婶,还请赐教。”
“你说。”
“我府中管家姓李,他的父亲是家中嫡长子。本应继承家中钱庄,荣华一生。但怎奈被兄弟设计,导致他的父母年纪轻轻死于非命,他也堪堪才保住命。
如今他年长,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父亲的家产。却发现家产被害死他父亲的二叔所占,一筹莫展。
他近日来总是求我,要我去帮他主持公道。夺回属于他父亲的东西,也好让他父亲含笑九泉。”
皇长孙神颓然愤愤,倒似戏,却戏不深的神态。
若不是深谙其事的人,只怕真真觉得他是真在为管家打抱不平。
古靖瑶单手挲着杯沿,已明晓他今日前来的用意。
皇长孙叹气继续道,“只是我也顾及到诸多事宜,且他二叔钱庄也无把柄遗,故我不知如何才好。我知皇婶聪慧,便冒昧请皇婶前来为我指点迷津。”
“依皇婶的意思,该属于他父亲的东西被歹人侵占,我该不该支持他将属于他父亲的东西抢回来?”
有意思。
古靖瑶搁下杯盏,冷静道,“那位李姓管家可有证据?”
“证据?”
古靖瑶说:“自然是他二叔暗害他父母的证据呀,否则这不是你该不该为他出头、而是他此话有几分可信的问题。
否则就算对薄公堂,他的二叔抵死不认,他该如何?更何况此事一出,管家家族里的人却并无表态。
想想看,这手心手背都是。若是当真自家儿子被小儿子害死,做父母的怎会不以援手还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