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将破晓,窗棂被支起半边,熹微晨被凉风卷进了屋子。
凌霄因刚醒,头发束得松松散散,额前几络碎发便顺势遮了眉眼。
他嘲讽道:“这刺客明显目的不明,我倒是怀疑是凌安使计暗害,也堪堪能让自己避了西蜀一行。”
他这副眉眼里,古靖瑶看不出什么怒气冲冲来,倒是流转几分隐隐笑意。
像是很欣赏对手的笑意。
古靖瑶盯了他许久,便很想手把他的碎发拨一拨。
也的确这般做了,然后收手冷静的问:“皇长孙既然有时间可以杀你免除后患,为何只伤你便而去?”
凌霄蹙眉道:“此话何解?”
古靖瑶没有继续说话。
而此刻门却被人叩了两声,古靖瑶懒懒回,示意来者进门,绿荷禀告说:“侧妃娘娘醒了,现下正找姑爷呢。”
凌霄眉心微蹙,略带歉意道:“我晚上再来陪你。”
古靖瑶格外大度:“无妨。”
凌霄前脚刚走,古靖瑶便令下人尽数退下,不重不轻的叩击着门扉,冷静的了声:“蒙柯,进屋来。”
不时,便有人负了一灿灿熹,推门而。
蒙柯鲜于阳下,这般看着,黑竟能将他衬得整个人像是哪位神仙座下的子,他首先道:“凌安并未遇刺,此举只是苦计。”
料到了。
古靖瑶把玩着指甲慵懒倚坐在软榻上,继续问:“那些刺客你可有接触过?”
蒙柯形一动,却否认说:“从未曾接触过。”
“是楚人还是苗疆、西蜀的人?”
蒙柯沉默良久,“待属下回去后仔细查探,定能查探出来龙去脉。”
他最近似乎遇到瓶颈,古瑶依的事查探不出,凌安的事也总是束手无策。
古靖瑶心下只道他累了,不甚在意的道:“若是累了,我可准许你休息些时日。这些事便由我来深究。”
蒙柯立刻道:“无需,属下能做。”
古靖瑶依旧笑得不动声,一口白牙明晃晃的。
流水默默看二人你来我往几句言语。
待蒙柯僵着一张笑脸走远,古靖瑶反手甩上了门,静了半晌,道:“流水。”
屋无声无息,窗外隐隐传来主院的热闹动静,流水移步古靖瑶面前,拱手听命。
古靖瑶在这一片俗世晨景中静了一瞬,继续道:”你去查古瑶依,看这段时日都和什么人有过照面或来往。
包括手头上的银两支出,还有红袖这段时日的所有行踪,我都要知晓。”
“是。”
古靖瑶一直对此事抱着困,怎么刺客明明可以斩杀凌霄却选择收手而逃?
还有那一剑,怎么就不偏不倚的未取古瑶依命?
听凌霄所言,那伙刺客武艺高强,见封,不可能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那……
古靖瑶也一直怀疑古瑶依和皇长孙会不会有什么易和往来,现下这两人还都因为这伙刺客而“翻农奴把歌唱”,两人便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会不会是这些刺客本就是古瑶依找来的,就是为了一出“苦计”?
古瑶依并非做不出来。
现下凌霄对古瑶依正愧疚难当,若是直接说出心中存疑,怕是凌霄不会承认,这件事也只能由古靖瑶自己来追究审查。
凌霄这边。
凌霄踏房时,古瑶依正一面着眉一面起,觉着伤口不痛了,倒是头开始头疼裂。
听到红袖抬高声调的请安,竭尽全力的抬头,见了枝头的花枝,暗道难怪觉得方才凉风过庭,扫尽河汉数枝,原是昨夜下了雨,这花都被打的落魄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