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张绍勇瞄了眼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发着呆的葛秋,啐了一口便要上前拔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住了手。
“老师我去拔?”见自己恩师迟疑了,钟梁汉立马是明白自己老师是怕这针一拔,没准老人就要撒手西去。
作为权威专家的张绍勇绝不能让病人死在自己的手上,更何况是一位地位权势让人连仰都不敢仰的国之栋梁。
钟梁汉很是忠心。
“这是谁做的?”张绍勇瞥了眼自己的得意弟子,手拦住了他。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褚明生了鼻子,笑盈盈的站起来,似乎丝毫未察觉到对方的冲天怒气。
“谁让你这么干的?”张绍勇眼睛飞快地转了一圈,病房其他几位院领导并没有帮他说话的打算,甚至连手的打算都没有。
开玩笑,除了这档子事,自然是能躲多院躲多远,万一这老人出了什么妖蛾子,他们乌纱落地那都算轻的了。
“没人啊。”褚明生摊了摊手,完全是一副无辜模样。
“你知不知道你这针下去弄不好就要出人命的。”张绍勇被气笑了,大失风度的抬起手指着褚明生的鼻子训斥道。
“你是哪位?”褚明生邹了邹眉头,对于对方指着自己鼻子的姿态很是不爽,干脆不再搭理,一屁坐在了凳子上继续气定神闲的发起呆来。
“你,你,你——”张绍勇什么时候过这种待遇,对方本就未将他放在眼里。
褚明生打了个哈欠,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被晾在一边的张绍勇当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挫败。
“张副院长,您是全国针灸学科的学术带头人,以您的专业眼来看这小子是不是在乱搞?”陈家瞅准时机凑了上来,满脸阿谀的问道。
“废话,小陈啊,就算你不是学针灸的,难道看不出来这小子完全在乱扎针吗?”见陈家给自己的尴尬解了围,张绍勇当即立马顺杆子边爬。
既然张绍勇这个针灸学科的权威专家都说话了,陈家心中立马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显得更加戚戚然,一副大公无私心怀医院的模样“张副院长,几位院领导。他这可是非法行医,得赶报警要不然除了什么妖蛾子,我们医院可脱不了关系。”
陈家这句话可是憋了很久了。这一吐出来当即觉心里一阵轻松。
哼,跟老子逗,看你小子是咋死的。
见惊动了如此之多的医院高层,哪怕陈家是傻子也能猜到这老人份不简单。
不过这却是再好不过的事,这老人份地位越高,你褚明生要担的责任越重,看你这次还不死。
“对对对,非法行医。”张绍勇一拍脑袋瓜子,很是嘉许的看了一眼陈家,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微笑。
自己这一急一乱,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又不是我张绍勇下的针,就算这老人出什么问题跟他也是没有一钱关系的。
“赶报警,要不然跟我们医院扯上关系可就不好了。”如果说陈家是只小狐狸的话,那在医学界、政坛三十余年的张绍勇便已熬了狐狸。
“扯上关系”这四个字,张绍勇咬的特别重,言下之意很是明了。
你们几位院领导别装傻,当下之急是赶将事与我们撇开关系,将责任全部怪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上,要不然万一将来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一绳上的蚂蚱,要死一块死。
张绍勇这话果然很有分量,充愣装傻的几位院领导赶拿出手机,同时向陈家抛去了一个干的好的眼神。
陈家诚惶诚恐,甚至看向褚明生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份炙热。